他眉头一蹙,用质问的口吻说:“你既知她的身份,怎么还敢随便对她施针?”
面对咄咄逼人的萧云庭,明皎感到胸口一阵窒闷。
让她回想起前世在诚王府那段压抑无比的岁月。
以为明皎无言以对,萧云庭接着道:“定南王权大势大,为王妃请过的名医不计其数,凭你那点粗浅的医术,难道还比得上太医?”
他知道明皎学过些粗浅的医术,但那不过是妇道人家为了治些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小病。
定南王妃的头痛症可不简单,是沉疴旧疾,当年还请太医看过,太医也束手无措。若非不得已,定南王妃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来京城寻无为真人求医。
明皎定定地看着他,只为前世的自己的觉得可悲。
十五岁的她,的确只粗通一点医术。
她自小有一半日子住在外祖家,外祖母体弱多病,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
楚家常年供奉着府医,她耳濡目染下,就学了些医术。
说来讽刺,她的医术还是她嫁到诚王府后才真正入了门。
前世,她嫁给萧云庭的次日,诚王太妃就中风了,瘫痪在榻,连太医也束手无策。
彼时,王府中常有流言蜚语,说她八字不好,幼时克母,如今更是把太妃也给克了。
为了太妃治病,她没日没夜地开始研读各种医书,还遍寻名医名师……
后来,她治好了太妃,可那又如何呢?
医者医得病,医不得命;医得身,医不得心。
“表哥……”明皎突然露出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犹如满树花苞倏然盛放,看得萧云庭有一瞬的失神。
他差点以为明皎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下一瞬,就见明皎从腰侧摸出了一根近乎两寸长,犹如钢钉般的银针。
她笑得唇畔露出一对梨涡,眉眼弯弯地看着萧云庭,“表哥,你没试过,又怎知我的医术不行呢?”
“表哥可要我为你扎上一针?”
她将那枚粗长的银针朝萧云庭挪了一寸。
明明这只是一根针,不比刀剑,可萧云庭莫名地心肝一颤,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避之唯恐不及地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