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恭恭敬敬地把班主任送出村子,他捧着梁津川的成绩单瞅了瞅,年级第一啊,那难怪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哦,对了,有个金灿灿的奖状,贴起来吧。
陈子轻搬了个板凳放在墙边,他在墙上刷米糊,啪地把奖状拍上去,边边角角地按了按。
天很冷,陈子轻手都冻得发紫了,他把手放在
嘴边哈哈气,搓搓,放在咯吱窝底下塞着去上茅房。
四面透风的茅房没有难闻的异味,冷飕飕的。
陈子轻很快上完,他出去前把墙边的一副拐杖摆好,这是梁津川自己做的。
拐杖预示着梁津川对生活有了期待,不再自暴自弃。
陈子轻心血来潮地拄着拐杖走了走,他不自觉地走出茅房,跟院里的梁津川打了个照面。
梁津川冷着脸看他。
“呃,这个,我,”陈子轻结巴,他一不留神冒出夹子音,茶茶地说,“我只是用拐杖走了一小段路,没有把它弄坏,你不会怪我的吧。”
梁津川的眼尾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我为什么不会怪你?不知道自己多讨人嫌?”
陈子轻失落地垂下眼睛:“对不起嘛。”
梁津川的眼尾又跳,他转着轮椅去大门口,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外面好冷的,你没有围围巾,也没带手套,一会就要冻僵了,要不还是在家待着吧,我给你烧个火盆……”
很烦。
想把他的嘴捂住,想把他的脖子掐住。
梁津川听见自己开口,嗓音略微有些失真:“闭嘴。”
吵人的声音没了。
世界静得沉闷,天寒地冻实在没什么逛头。
再就是年底了。
陈子轻到这会都没能解决梁铮的怨气,他太难杀了。
梁铮的怨气组成部分陈子轻调查过,主要占个区域,一部分是父母常年催婚累积起来的,一部分是雄性与生俱来的胜负欲作祟,他想在他嫂子那里争过宁向致宁大夫。
陈子轻都不太想管梁铮了,他多搞定几个处在中层的怨气值,加一块就等于一个梁铮。
路不是只有一条。
就像他不管原主的怨气一样。
原主的怨气是欲求不满,要想减掉怨气只能得到满足,他只能舍去,不应对。
跟原主比起来,梁铮还是有搞定的几率,很小就是了。
梁铮年底不接长活远活了,附近哪家要补个屋顶修个灶台的,他就去赚点小钱,或者拿个人情。
这天晚上飘小雪,梁铮在别村某家干完活回来,他管不住脚的走到嫂子家门前。
嫂子在门口吃烤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