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依然看着他。
陈子轻走了会神,发觉脚上一凉,他这才看见沈文君脱了他的袜子,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给他剪脚趾甲。
专心地修剪,打磨得圆滑,丝毫不嫌弃。
陈子轻的嘴巴开合起来:“沈护工,我可以让你换一份轻松的工作
。”
沈文君陪他唠嗑:“不了吧,我走了,谁照顾你。”
陈子轻说:“我可以有其他的护工,我有的是钱,护工随便找,我是s级oga,长陵大学医学系教授,很多媒体写我,我这一生被很多人喜欢,医者难自医,渡人难渡己,这个院子都是我的,我想要多少护工都可以。”
病人说的话没逻辑,护工笑着点点头:“确实。”
“可是啊,”他顿了顿,“其他的护工是文君吗?”
陈子轻垮下皮肉松弛浮肿的脸:“不是。”
他扭了扭身子:“我背上痒,你给我抓抓,文君给我抓痒。”
病服下摆被撩起来,伸进来一只带着些茧子的手,按照他的指令给他抓痒,一会要往左,一会要往右,一会又要下去点,折磨人。
护工的工作很多,有大量体力活,所以手上就长了茧子,摩擦常年不晒太阳的皮肤会有点刺疼。
气氛正温馨。
病人倏然就一口咬在护工耳朵上面,咬|得极狠,要把耳朵生生咬|掉。
“我没病,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病人的嘴巴跟下巴都是血,他光着脚,边嘶喊边往外跑,被走廊上的护士抓住,发了疯地反抗乱攻击,最终被捆绑在床上,手脚,身子,跟头固定住了,像一条病狗,一头疯猪,像这像那,唯独不像人。
脸在挣扎过程中被挤压变形,红了一大块,嗓子里嗬嗬喘着粗气,眼睛暴突,嘴里流出口水。
就是这个情境之下,陈子轻看见了前世的江扶水。
“江医生。”几个护士纷纷打招呼,态度颇为敬重拘谨。
江医生给病人打镇定剂。
沈文君捂着受伤的耳朵,压低声音说:“宋先生哭了。”
“哭什么,你都要把沈护工的耳朵咬下来了。”江扶水拿帕子擦掉病人的眼泪和口水,对沈文君说,“这里有我,你去处理一下耳朵上的伤口。”
末了也叫几个护士去忙自己的事。
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陈子轻跟江扶水,对方身上没有他三年前初见的影子。
也是。
那是十八岁的少年,这是事业有成的优质alpha。
陈子轻感受着投放给他的海盐想。
“老师,好受些了吗?”alpha用白大褂擦擦他踩过地面的脚,把他凌乱的头发理了理,“如果没有好受些,我再给你一些信息素。”
陈子轻震惊不已,虽然他猜想过在前世,原主是江扶水的老师,真是这么一回事的时候,他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