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能洞悉命运轨迹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茫然、混乱和……一种近乎破碎的恐惧。
他看着陆沉,眼神空洞,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你……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拦着她?”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绝望的质问。
陆沉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看着玄知这副从未有过的失态模样,心中那点因秋安
“偏心”而起的微妙醋意瞬间消散,只剩下同病相怜的苦涩和……冰冷的嘲弄。
“玄知长老……”
陆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直白,
“强大如你……刚才,敢拦吗?”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刺入玄知混乱的眼眸深处,
“拦得住吗?”
玄知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是啊……他敢吗?
在那支簪子轻描淡写抹过S级强者喉咙的瞬间,在那股未知而恐怖的力量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巫族秘术、他的四合盘……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连看清都做不到,何谈阻拦?
看着玄知瞬间黯淡下去、甚至带上了一丝自我厌弃的眼神,
陆沉心中那点嘲弄也化作了更深的无力感。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恢复了冷静,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陈述:
“她说,带你回家,等着她。”
“家”这个字,在此刻听来,充满了讽刺,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希望。
陆沉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向被医官小心翼翼抬上担架的毅。
玄知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看着陆沉指挥若定的背影,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抓住秋安手腕、此刻还残留着几道暗红血痕的手指,
最终,如同提线木偶般,沉默地跟了上去。
……
秋安在圣灵城的园子,此刻静得可怕。
厅堂里,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沉默。
陆沉坐在主位的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迭放在膝上,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秋安被带走时的画面,不去想那个未知的传送阵,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