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简越在这种严肃的场合本应该保持肃穆,没忍住偷偷低头忍笑。
大禅师也是没放过他,明明离得很远,甚至没有回头,却道:“这个孩子,是你带来的?”
皇甫成玉淡淡的应了声。
大禅师道:“倒是个看上去不错的孩子,难得你这么挑剔,竟是能有个和眼缘肯带在身边的。”
皇甫成玉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身在其位,身边不能没有人。”
大禅师轻轻的叹了口气,他说:“这也不能怪你,遇到那样的人和事,能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年少时本就体弱,是最小的皇子,先帝的后宫争夺凶残,你身边的人又都包藏祸心,年纪轻轻的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你母亲走的早,真是苦了你了,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吧?众生皆苦,天地法相,入了尘世,沉浮不定啊……”
皇甫成玉没说话。
大禅师询问道:“怎么,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皇甫成玉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您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啰嗦。”
大禅师气笑了:“你这个小子!”
寻常人都以能和大禅师对话感到荣幸,毕竟这位代表的是距离神庙最近,得到神的旨意最近的人,保持着敬畏神的心,自然也会更敬畏大禅师一些。
可是皇甫成玉却不,甚至嘴毒起来毫不客气。
甚至直接在树下的茶桌迳自拿起了茶喝了起来,顺便点评了几句白露寺的茶依旧很难喝的评价。
给大禅师气的当场要把他赶出去。
“不过倒也喝的习惯。”
皇甫成玉把茶杯放下说:“离了这里后就再也没有喝过这样的味道了。”
大禅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可后悔了?”
皇甫成玉坐在树下,山风吹拂过人的发,他勾唇浅浅的笑了笑,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眼底的目光却是坚定的,他慢条斯理道:“从未。”
大禅师的叹息随着风慢慢的飘远了。
两个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只聊了些家常,简越就站在旁边,偶尔旁边煮一煮茶。
日头更上些后,阳光已经晒人了。
后面小太监过来传有八百里加急的快件送来,皇甫成玉站起身来,他对着大禅师鞠躬行礼,是很周全郑重的礼数:“多谢款待,先告辞。”
大禅师也站起身来,他落在皇甫成玉身上的目光幽怨,看着面前的人道:“多保重身体啊。”
皇甫成玉对他笑了笑,缓缓道:“都年过半百了还来操心我呢。”
大禅师哭笑不得,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这个臭小子!”
皇甫成玉转身朝外面走,简越原本要跟上他,大禅师在后面说:“这孩子留下,我给你取一些茶叶带回去。”
简越顿住脚步看向皇甫成玉,就像是以前跟家里人到亲戚家玩,亲戚开口留了,要先看一眼家长听取意见似的。
皇甫成玉道:“既然大禅师让你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简越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