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把自己卖了换药钱?”
柳知没好气地说。
“嗯。”
程谷雨脆脆地答话,就好像卖身这事他并不委屈。“我爹能好就行。”
“二少爷。。。。。。”这句喊,软乎乎的,带着点哀求的意思。程谷雨那个粗嗓子这么叫唤,说不上好听。
“二少爷。。。。。。”他又喊,“你信我,药得坚持喝才能。。。。。。”
“行了!”
柳知呵道,“滚下去。”
就是春杏楼里那些个头牌,也得才貌情趣一样不少,柳知才能看上。眼下这么个蠢顿的野丫头,竟让柳二爷起了反应,他想发火,又不知道冲谁。
程谷雨慢吞吞的,壮着胆子最后问:“那药……?”
下边硬挺,压着不好受,柳知心烦意乱:“喝。”
“赶紧滚!”
程谷雨欢喜地松了口气:“好。”
次日上午,药味从院子里飘进来。柳知坐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两颗雕花的玉珠子。
程谷雨进来了,把碗放到桌上。柳知伸手去拿,刚端住,察觉不对。
“怎么是个小盏?”
程谷雨却未正面回答,支吾着:“少爷,你说了今天喝药的。”
柳知道:“嗯,我允了你,不会反悔。”
程谷雨惊讶:“真的啊?”
他跑出去,桌上响了几声,柳知再摸过去,是个正常大小的药碗了。
“我怕少爷又生气,把药砸了。就留了大半温在炉上,想着等你高兴了再端过来。”
程谷雨说出自己的小心思,柳知露出笑意,端起碗喝了个干净。
往后过了十来天,程谷雨日日早起。擦洗打扫的活干完,就蹲在炉子前熬药,第一回他觉着麻烦,熬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回回出来的汤药都干净清亮。二少爷也是真没唬人,一顿不少地喝。
院里的海棠打了一树的苞,点点粉红缀在浓密的绿叶间,阳光一照,满院子的春意。
程谷雨换了薄衣裳,蹲在炉前摇扇子。这炭炉闲置太久,不经烧。今天刚把盅架上,炉子下边就裂开道缝。
进了风就不好烧,程谷雨正盯着火头,院子门开了。
是个穿金戴银的贵气女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刚进院,就挑着眼打量他。
程谷雨起身拍干净衣裳,走到她面前跪下:“二奶奶。”
房嬷嬷教规矩的时候,府上的人也都说了一遍。程谷雨知道这是柳家目前最高的长辈,柳老爷的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