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罢了,皇帝弹指间露出手腕,手腕上居然戴着串桃粉色碧玺串珠。
这下心里直犯寻思,怎么皇帝去了趟北地变得这样不可说了?
敬王仗着辈份高,到底没忍住问了,指着他腰间的嫩黄荷包,委婉问道,“以前没见陛下喜欢这些新鲜色儿。”
皇帝扯了
下嘴角,说了前所未有最长的一句话,“是皇后罚我呢,之前瞒了是皇子,皇后准备的都是小公主的衣裳用物,这是让我们父子做个伴儿。”
朝臣们只想喊一声“皇后威武”,没想到皇帝这里也有倒葡萄架的一天。
一连六日,皇帝都是如此打扮,这些都打听了,小皇子那边第二日都换了适合男孩儿穿用的。
于是好些私底下都开始猜皇帝这样的日子还要挨多少日子,有大胆的还邀上几人开盘下了注。
可惜,帝后就不是走寻常路的。
第六日傍晚,皇帝回了后寝,崔兰愔和小鱼都在外间的罗汉榻上。
见皇帝进来,崔兰愔往边上让了一下,皇帝过去坐了。
这几日都是如此,两人坐卧都一处,说话也正常,崔兰愔看他的眼神还是很依恋,别人看着一切都很正常,只皇帝知道崔兰愔心里还有疙瘩。
崔兰愔主动偎到皇帝怀里,“表叔,我这几天想了很多,老太后说得对,夫妻俩不能藏着话不说。”
她伸手掩着皇帝的嘴,“表叔先别说,我先来。”
皇帝在她手心里吻了两下,将她的手拿下来,和她十指紧扣,“你说,我不急。”
崔兰愔心里梳理了一下,慢慢开口道,“我还是不信表叔后面给我的理由,表叔要想告诉我一件事,会有无数种妥善的办法,而不是像那日那样被动地让我问住。”
她再一次掩住皇帝的嘴,“表叔,若是以前,我就是有这样的怀疑也不会问你,只会在心里告诉自己帝心难测,然后假装生气一下将事揭过去,心里会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
这两日我也是这样做的,可我却做不到以往那样平心静气。
经过这次分离,我确认了自己很在意表叔,所以我做不到再同表叔隔着一层过日子,我的欢喜忧愁都想同表叔分享,我也想表叔有什么事都能让我一起分担,我想同表叔两心如一,表叔许我么?”
皇帝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试图笑,却又笑不出来的样子,崔兰愔从未见过他有这样不确定的时候,心口不由绷紧了,以为皇帝还是不肯说。
皇帝却开了口,“知夫莫若妻,愔愔是世上最知我的人。
你怀疑的没错,后来我拖着不告诉你小鱼是男孩儿,是我除了你谁也不信,老太后也好,你的家人也好,我都做不到尽数交付。
我不在,就更不敢赌那点万一,所以我宁可你过后气我,也要瞒到最后。”
他停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已有些嘶哑,“我这样凉薄多疑的,你能接受么?”
“就这点么?我还以为表叔心里多少阴暗算计呢。”
崔兰愔对皇帝恬然笑着,“我这样莽撞的,正配表叔这样多思多虑的,咱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皇帝一把给她搂怀里,搂得那样紧,像要给她嵌到骨肉里融为一体,“崔愔愔,我是再放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