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
崔兰愔眼神坚定,“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到我这里似还不止,家里是这个情形,我的病大约要跟着一辈子了,再添了不如意,活着就真没什么意趣了。”
“我的好不能弥补么?”
“绍表哥若不能时刻守在后宅,这样的话还是别说吧,绍表哥该回了。”
该说的都说了,崔兰愔转身出了亭子。
“姚家的婚事我不会应。”
谭绍追上来堵住路,终是说了,“孟家的婚事你也别应,等我……到时我会谋外放……”
谭家对谭绍寄予厚望,若他中了进士不考庶吉士而是寻求外放,谭家人眼里她就是实打实的祸害了,怕是表伯谭士显都要厌弃她了。
而这还得谭绍乡试会试一路无阻才行,可谈何容易。江南历来才子众多,只应城如谭绍一样有才名的就有数位,哪个又敢说自己会一气呵成地连过乡试会试呢?
落榜一次就要再等三年,到那时她就二十一了……
“绍表哥想是淋雨凉了嘴,我只当没听到。”
崔兰愔忽就觉着自己冷心冷肺没什么不好了,她冷着脸绕过去,“绍表哥成婚前不要往这儿来了,来了我也不会见,言尽于此,还望绍表哥不要为难我。”
艾叶赶紧举伞给崔兰愔罩住,桑枝在后面护着,挡着谭绍无法靠前。
想到崔兰愔豁出去后决绝的性子,谭绍知道继续纠缠只会适得其反。
游廊上望着的崔谡兄弟忙跑过来,将白着脸呆立在雨中的谭绍连推带拉地送上了谭家的马车。
因着这么一码事,摆上午膳后,该在边上伺候的知春和知秋两个就掏出帕子四下抹着出屋了。
躲不过去的一家四口都是闷头扒饭,嘴跟上了锁一句话都没有。
崔兰愔直想叹气,她有这么霸道么?
“我知道你们却不过情面,下回不许了。”
四口连连点头,姜氏小心道,“已吩咐门房了,他再来就说家里没人。”
崔谡跟着说,“不等他定亲,咱家都不去那边儿吧。”
崔戬也道,“谭绚找我们也不见。”
崔三老爷抚须总结道,“咱们一家子齐心,其利断金,万事必成的。”
这都什么乱起八糟的主意,崔兰愔揉着额头,和这些天真烂漫的是扯不清楚了,就这她还怎么撂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