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婆子进来,却是一脸的焦急无措,绞着手不知该如何说的样子。
姚铮喝问:“还有什么事?”
那婆子却还是支支吾吾地,“四老爷往门前去看吧。”
容不得多想,一家人又忙忙穿戴起来,扶着四老夫人往前头去了。
钱和就于外院正当中立着,他身后姚府的大门洞开,一阵阵莺声燕语不断传来,待走近了看,却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娘和男郎,一个个都敷着厚粉描着眉画着眼,唇上点着艳红的口脂,随着风送进来浓郁香风,这些绝不是好路数来的。
姚铮眼前发黑,想通了才那婆子为何是那个样子。
他不敢想象钱和一路带着这些人招摇过市,外头会引来多少人看热闹。
若不是姚府的名头还能震慑一二,这会儿怕是都要挤到大门口来看了,
姚四夫人和姚五夫人自己要躲着,要挡着姚家的几位小姐,还要看着姚家的公子不往外瞅,
姚铮强笑着上前,“钱公公,可否容我先关上大门,再领老太后口喻?”
钱和笑得和气,嘴上却没一点商量余地,“关了还得开,何必费两遍事。”
话落,他脸上肃正起来,“既都来了,接老太后口喻!”
姚家一众赶忙列好拜倒,钱和刻意清了下嗓子,开口道:“老太后口喻:闻得姚家想将姻亲舒家庶女送入宫内服侍皇帝,只皇帝向不好女色,倒是有些遗憾。
能得姚家欣赏的女子必是不同凡俗,遣回家去未免可惜,有道是肥水不留外人田,本宫做主,舒家两女就留于姚家。
不过既是要送于皇帝的,也不好差了辈分,该要配给两位姚大人,怎本宫听说两位舒家女是舒氏的侄孙女,同姚家的五六两位公子才是辈分相当,这就难办了,那就由章氏会同儿媳和侄媳商量着决定。
好事不过晚,就于今晚圆房成就好事罢!”
陈老太后发的这是什么荒唐口喻,将舒家两庶女留在姚家不说,还让四老夫人同姚四夫人和姚五夫人决定是配给姚家两位老爷还是姚家的公子。
姚四夫人和姚五夫人都要疯魔了,不是儿子就是夫君,这要怎么选?
钱和代表的是皇帝,由他来宣陈老太后的口喻,显然皇帝是默许的。
姚四夫人和姚五夫人都想得明白,这道口喻没有转圜的余地。
除非姚家上下都卷铺盖回苏州,可姚家再经不起一次蛰伏。
会试在即,姚五公子和姚六公子都要下场,现来了这一码事,姚四夫人和姚夫人都是心乱如麻。
看向被姚六小姐和姚八小姐扶着的四老夫人,正又惊又怒地扶着胸口平复呢。
姚四夫人被怒意冲昏了头,忘了钱和还在,也忘了大门外还有人看。
她朝着四老夫人就去了,“母亲干的好事,给一家子的日子都搅乱了,您就舒坦了是吧?”
姚铮抢上去给她扯回来,“你敢对母亲不敬!”
“那你说怎办?”
姚四夫人回头吼道,随即盯着他问,“你要纳了,那可是你表侄女儿,是有血脉牵连的,同陛下和皇后是两回事,你想成笑柄吗?六郎要纳了,哪个好人家肯嫁女给他?”
姚五夫人这会儿恨死了自己之前隔岸观火的心态,她自言自语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就是反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