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知道自己过于天真了,李家要是这样好打发,就不会权倾朝野那么些年了。
动李家容易,可动李家之后却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如莲生这样的事该不算什么,皇帝顾忌的是这些。
李家明白,皇帝也明白,所以,李首辅和李老太后都坐得很稳。
崔兰愔第一次觉着当皇帝是件很累的事。
“那平王呢?”
“平王处暂没见异动。”
崔兰愔想到李太后,觉着不能让她太舒坦了,“要不就让惠太妃选的那几家闺秀住到福安宫?让惠太妃也住过去?”
“宫里事你做主就是。”
皇帝说着话将外袍去了,只着中衣靠坐在罗汉榻上。
又来了,崔兰愔还知道,再默数十个数儿,皇帝的中衣的带子就会松了。
不能这样下去了,崔兰愔两步坐上去,拿过边上放的一件便袍兜头给皇帝套上,“我热。”
皇帝哼笑着要扯起来。
“你不热。”
崔兰愔也哼笑着,“穿起来我有话说。”
“你说。”
皇帝胡乱套上了便袍。
该遮的都遮住了,崔兰愔也没再多要求。
“表叔,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你提的重新来过真的不可行。
咱们睡都睡了,孩子都怀上了,怎么可能当不存在回到最初的心境,你能人所不能,我却是做不到的。”
“表叔,你是累到了,想找个新奇事宣泄一下么?”
“你怎会如此想?”
“因为你最近的行为太不像你了,陪我逛大中街、夫子庙,往云来酒楼用膳,这些就不是你会做的事,你又包了画舫带我住一晚,要不是知道没你掌握不了的,我都要怀疑你背着我做了很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以前对你不好么?”
“好呀,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像这样的陪伴和消磨却不是你会给的。”
“所以,我才想着弥补。”
“是么?”
崔兰愔没法说不信,却也说不出相信皇帝。
皇帝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既已说起了,能将你的想法都说出来么?我知你很多话都藏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