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皇帝只撤了孟箴的职,并没有降罪之意,身为儿子,孟怀宗还是做不到淡定以对。
他往西阁来请见,表示想随军出征
,该是想用军功换孟箴不被追责。
“曾为大郢征战之人,只要不是罪无可赦,朕都会宽容一二,不必为你父忧心。”
皇帝淡声道。
这是孟怀宗第一次见皇帝说这么长的话,又是为自家的事,他叩拜在地,“臣谢主隆恩。”
发自内心地感念恩德时,很多话反说不出口,孟怀宗只道:“臣愿为陛下出生入死,请陛下许我随军。”
皇帝还是没允,“朕往北地,需得有可靠忠心之人留守应城,你和董承是朕特意留下的,皇后这里不容有失。”
去年九月宫变之后,禁军十二卫的指挥使里,皇帝最信重的就是董承。
皇后又和小董氏交好,后面又撮合了小董氏嫁给姜奭,董家算是入了帝后的眼。
孟怀宗没想到皇帝并没有因孟箴而对他另眼相看,竟将他和董承一样看。
这样的君主,他可以为之肝脑涂地。
“臣谨遵圣命,臣在,应城不失,皇后平安。”
虽提前布局了,临出发时还是有各样的事,皇帝和崔兰愔都是不得闲。
皇帝也没时候在罗汉榻上打坐了,早上来西阁,就是分批地接见各路朝臣。
因着后面要崔兰愔监国理政,那边陛见过皇帝,多数朝臣又得往东阁来同她汇总衔接。
延华殿里忙成一团,直到月华初上,夫妻俩才得以回后寝。
才一进门,皇帝就蹬了鞋歪靠到罗汉榻上,跟霜打蔫了的茄子一样。
这几日皇帝说的话,他以往一年都说不来这么些,这是被烦大了。
崔兰愔坐过去,给他蹙拢的眉间抚平,“话说多了?这会儿你就一句话也别说了,待用了膳就打坐静心吧。”
“我缓缓就好。”
皇帝恹恹道,顺势靠到她怀里,头贴着她隆起的腹部,“回家不说话,我多亏呢。”
崔兰愔好笑,“好似你在外头说话和回家说的话不是用的一张嘴一样。”
皇帝待要说,被她点住嘴,“不是要缓缓?你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