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叔现在就睡吧。”
“这会儿睡不着。”
“要么我陪表叔说会儿话?”
“嗯。”
卫王在罗汉榻上弹了一下。
上回犯头疾躺过一回后,崔兰愔过来书房时,卫王都是让她坐上来,崔兰愔已是坐习惯了,她隔着方几坐到了罗汉榻的一边。
见卫王仍旧不停地在鼻梁和眉间捏着,崔兰愔就知道卫王烦得狠了。
“要不我给表叔捏捏?我屋里桑枝很会推捏,我看着也会了些。”
卫王没回话,却往外坐了些,崔兰愔就知道他准了。
她下榻转过去跪坐到卫王身后,学着桑枝的手法,在卫王的眉间来回捋顺着,二十几下后,她两手张开又在他额头上来回顺抚着,“表叔觉着好些么?”
“嗯。”
音调带着些许上扬,崔兰愔就知道这样能让他舒缓不少。
她更一心一意给他捏揉起来,奈何她本就力弱,怕挨到卫王,坐的又拉开了些距离,这样悬着臂,没用半刻钟,她手臂就酸胀的不行。
可看到已半合上眼的卫王,眉眼都舒展开了,显见这样的方式让他很享受。
桑枝给揉捏时最少也是一柱香的时候,她这才多会儿,这要松手就太不见诚意了。
崔兰愔只得咬牙坚持,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找话说,“表叔,陛下那里晚上不用侍疾么?”
“我白日,那几个晚上。”
“白天就表叔自己?”
“嗯。”
“是因为他们白日不想耽误去各部问政?”
“家国两不误。”
想到卫王才说的一堆人在演戏,崔兰愔都能想象宣宁帝病榻前该有多热闹,能利于养病么?
“康王也在?”
“他和端王最忙。”
正捏着,忽然感觉卫王肩上僵了一下,崔兰愔才察觉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挨到了卫王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