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傍晚前与太师一同入了宫,一直未曾出来,恐是……凶多吉少了。”
柴守玉脸上没有意外之色,只是唏嘘,叹道:“辅政大臣,不问而诛,酷烈至此,必致人人自危、天下离心啊。”
郭侗道:“事已至此,阿爷也难独善其身了,恐官家会对我们下手。”
“他敢吗?”郭信不忿道:“邺都兵精粮足,阿爷手握枢印,敢对我们不利,也不怕阿爷杀进东京城来?”
“闭嘴。”郭侗叱道:“官家若有此分寸,今夜岂至如此局面?”
他脸色更加难看,上前几步,俯身到柴守玉耳边。
“阿娘,还有一事,前番王将军回来……”
萧弈见状,暗忖郭侗该是避讳自己这个外人。
可眼下情形,能有什么事值得现在私语?
目光看去,却见柴守玉摇了摇头,低声道:“暂时不必替你阿爷忧虑这些。”
“是。”
萧弈听得事关郭威,且是在郭信说了“兵精粮足”、“手握枢印”、“杀进东京”之后提及,猜是哪个环节出了点岔子。
郭家人没有商量太多时间。
柴守玉很快做了决定。
“立即出京,去邺都。”
“是。”
“家中财物不必拾掇,带些金银与干粮,必需之物路上添备,去,先命人备好马匹。”
“是,孩儿这就让人安排。”
萧弈心中为柴守玉的果断喝了一声暗彩,可紧接着,便见她陷入思索,眉头蹙起。
“萧郎。”
“请夫人示下。”
柴守玉问道:“你说刘铢背叛,可有实据?”
“没有。”萧弈笃定道:“但我亲耳听阎晋卿言官家有心动手,随后阎晋卿便被刘铢带走,若他非同谋,岂会纵容今夜之事?”
柴守玉喃喃道:“若如此,就太不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