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失礼,只需问一句,便可知我所言不假。”
“先搜身,下了他的武器。”
“好。”秋霜给了萧弈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道:“放心。”
萧弈本担心她是诈自己,此时见她笃定,稍稍安心。
想来,求见老夫人也比直接求见李涛更稳当一些。
对面便有管家模样的老者与护院头领低声商量了起来,那管事耳背,护院头领偶尔提高音量,隐约能听到一两句话。
“阿郎好不容易睡下,不如先问问昉郎?本就是他提醒……”
萧弈倾耳听了,猜“昉郎”应该是见史府动静不一般,提醒了李府下人注意,想来是关心时局之人。
他很快就见到了对方。
偏堂,一人正坐在堂上就着烛火看书,深夜还穿戴齐整。
“昉郎,亏得你提醒我们小心,还真捉到有人翻墙入府哩。”
昉郎回过头来,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相貌端正,一双眼睛很明亮,聪睿通达,身上有股儒风温厚的气质。
只是,他两颊上有常年被风沙吹出来的淡淡赭色,衣裳也朴素,不像宰相之子。
萧弈观察他时,他亦在观察着萧弈,两人对视片刻,他眼中似闪过一丝了然。
“昉郎。”老管家上前道:“这小娘子自称是李太傅之女,小人不知是哪位李太傅……还有这些,是他身上搜的。”
昉郎的目光这才从萧弈身上移开,瞥了秋霜一眼,看向老管家手里的行囊,口中淡淡道:“朝中并无李太傅。”
秋霜一福,道:“阁下想必是李府公子,家父讳崧,荣授为太子太傅,三年前蒙冤遇难。”
“我年轻识浅,未曾听闻过,敢问小娘子籍贯何处?”
“祖籍深州饶阳。”
“巧了,同乡,然我未闻乡音,只听得一口东京官话。”
秋霜知他是在盘问自己,道:“我生于伊阙,自幼在东京长大,唯天福六年曾随父返乡守孝。”
“你祖宅在饶阳何处?”
“敬信乡,亦称五公乡,因我祖上五代封安平公。”
“呵,还敢攀扯?!若如此,你竟能认不出我?”
昉郎忽恫吓了一句,萧弈却留意到他眼中隐带莞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