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墙上挂着各式刑具,张满屯拿了一根带着倒刺的军棍,唤作“见筋笞”,顾名思义,一打就皮开肉绽,能见到筋骨。
“咬瓷实喽。”
往萧弈嘴里塞了一块帕子,张满屯高高抡起手中军棍,砸下。
“啪!”
声大如雷,满院可闻。
萧弈却不觉痛,军棍有“实打”与“响打”之分,实打三棍下去就能要人一条命,响打便是雷声大雨点小。
没听到他的呻吟,张满屯作生气状,马上打了第二下。
“叫你小子胆肥,还给俺硬撑?!”
“啊——”
萧弈终于痛叫起来,声音惨烈。
于他而言,这也算专业对口。
“二、三……”
打到第十下,刑房外忽然传来动静,有人推门而入。
张满屯忙使劲握紧棍子,臂上青筋暴起,重重一挥。
“啪!”
军棍径直被打断了,萧弈的下裳也染了血。
“晦气。”
张满屯回头一看,见来的是漂亮婢女,嚷道:“春桃姑娘来了,俺还差十棍哩。”
“张都头,可否不打了?公子说,他年少却知顾全史家,须救一救他。”
“大帅有令,俺不敢违逆。”
“那也不为难你,公子给他备了伤药,我便在这等你打完,给他敷上。”
说罢,春桃手指轻掩口鼻,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嫌弃,不是对血腥,而是对此处的污浊气。
张满屯见状,道:“这哪是春桃姑娘落脚的地方?”
“既要打,快些便是。”
“好哩。”张满屯换了短棍,迅速往萧弈腚上挥了十下,退到一边,大声道:“二十笞已毕。”
“有劳了,张都头这份周全,公子那边,春桃会记下的。”
萧弈故作不能起身状,呻吟道:“大公子这份情,小乙也领了。”
春桃见他模样,悠悠一笑,递过一个瓷瓶。
“你就是小乙?今日认识了。这药你是自己抹,还是我给你抹?”
“不敢劳春桃姑娘,我自己抹就行。”
“瞧你能的。”春桃语带双关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