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辈。
刨除杂念,收回心神,他随着无名之辈的儿子在门外等了一会,步入郭府。
郭府陈设简朴,前院立着两排兵器架,刀枪剑戟擦得锃亮。
看得出,不久前郭家正在搬东西,为了招待史德珫,匆匆把东西都移到偏院,还让人扫了前庭的残雪,亲自降阶相迎,以示重视。
相比起来,史德珫没有递拜帖就不请自来,有些无礼了。
这与史、郭两家的地位有关。
萧弈留心打量,对郭侗印象不错,这位郭二郎没有史德珫那种刻意表现的风度,更质朴,待人也显得更真诚些。
比如,郭侗亲自安排马夫卸马嚼子,让史府马匹到厩里休息,随从到庑房暂坐,又嘱咐炭火与茶水,且并无施恩之意。
萧弈没去庑房,而是跟着到大堂侍立,也得了一条拭巾擦身上的雪花。
“听说郭节帅大胜,我赶忙便来了,失礼了。”史德珫渐入正题,笑道:“我近来在想,史郭两家若能结为姻亲,皆大欢喜啊。”
史德珫说罢抿茶的瞬间,萧弈发现郭侗有个不易察觉的微微蹙眉。
“家父与史公的情谊日月可鉴,哪须联姻?再说也没有适宜的人选。”
“我听闻郭五娘子快要及笄,那与舍弟正好相配。”
“史二郎?”郭侗微讶,喃喃道:“我倒从未见过。”
“舍弟埋头修文习武,不喜人情往来。”
萧弈正暗自猜测郭家为何是拒绝的态度,忽见郭侗抬头看来,与他对视了一眼。
他于是用目光表达了亲善之意。
郭侗微微一怔,敛目沉吟,缓缓道:“但,小妹还远未到及笄之年,想必是有讹传,让史兄误会了。”
“是吗?”
史德珫颇为意外,拍膝笑道:“无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我作不了主。对了,小乙,你与郭二郎说说昨夜情形。”
萧弈略一思索,猜史德珫有恫吓、威胁之意,提醒郭家最好别步苏逢吉的后尘,反目成仇、拔刀相向。
当然,过程中不能提及“阎氏”。
“昨夜赴宴,大帅是听说苏逢吉操纵科场舞弊,想给他一个坦白、悔过的机会。”
萧弈一开口,见史德珫微微点头,便知自己猜对了。
郭侗脸色凝重起来,捧起茶盏,浅饮了一口,显然也感受到了史家的威胁。
萧弈并不想得罪郭家,因此语速很慢,且尽可能的委婉。
“奈何,苏逢吉不顾往日与大帅的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