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头惨笑一声,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当然也懂。
杨灿沉吟道:“易执事既然不肯见你,或许是因为你犯的事儿太大,易执事他也兜不住啊。”
豹子头悲愤道:“公子死了,这当然是天大的事,可……我虽有护主不力之责,却也事出有因啊。”
杨灿叹息道:“如果有一位比易执事地位更高的人已经定了你的罪,再也没了转圜的余地,易执事自然没有必要再见你,也没有必要再听你说什么。”
豹子头听到这里,脸色惨白如纸。
比易执事地位更高的人,那就只能是阀主了。
几个外务大执事虽然也有大、二、三之分,可那只是以他们的实力和在阀主眼中的地位而言。
他们之间可是互不统属的。
豹子头的目光就像燃烧殆尽的火星,一点点变成了灰暗。
“大宽啊,你若想活,如今唯有一法……”
豹子头身子一颤,急声问道:“什么办法?”
杨灿四顾一眼,一言未发,而是从豹子头身前悠然走过。
程大宽怔了一怔,突然福至心来,急步追了上去。
……
安顿已毕,易执事就命人把那个马贼押了来。
陪同易执事审讯马贼的,则是屠嬷嬷和杨灿。
程大宽带着些侍卫,负责外围警戒。
易舍是于氏家臣,如果他连杀害公子的人的底细都没搞清楚,只是把人带回凤凰山庄,那就是失职。
凡事都要阀主亲力亲为的话,那还要你做什么?
这种审问,屠嬷嬷做为索家的代表,当然也要在场。
那马贼被吊在山脚下一棵大树上,看他模样,约有三十岁上下。
他的额头乱发间混杂着干涸的血块,右耳缺了半截,但那是陈旧伤。
肋下的那处刀口,才是前几天袭营时受的伤。
此时,易执事的侍卫已经对他用了几遍酷刑,身上凭添了许多处伤口,看着怵目惊心。
马贼艰难地喘着粗气,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求……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吧,我……把命还你们就是。”
他的声音极其虚弱,受伤之后,他并没得到很好的治疗。
如今他又遭受了诸多酷刑,双手十指的指甲都血赤呼啦地外翻着的,身上还插了十余根树枝。
那树枝都是就地取材,从树上折下的,连尖都没削,就带着毛刺硬生生插进了他的身体。
一个用刑的大汉抹了一把溅到他脸上的血迹,回身向易舍禀报道:“易执事,这贼人嘴硬的很,不肯松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