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棠心中无比恐惧。
他将洪元卖入那座魔窟就没觉得对方能活着回来,只短短半个月,他都快把这个‘挚爱亲朋’给忘记了。
却没想到对方不但归来了,更拥有了那如妖术一般的狠厉手段。
黄家自也有护院武师,可入劲武夫纵然有,也只会拱卫黄龟龄,黄少棠没那个资格享受。
而且黄少棠也对习武这种苦活不感兴趣,自是不知劲力之玄妙,只当洪元习成了妖术魔法。
洪元一手将他拎起,笑道:“少棠兄,感觉到脖子上痛了吗?痛就对了,我在你那里伏了一道暗劲,若无我出手解除,至多半个时辰就会‘嘭’的一声炸开,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这就纯粹是糊弄傻子了。
莫说洪元还不到收发自如层次,即便到了,一道柔劲打入敌人体内若不引发,也会成为无源之水,至多十几个呼吸就消散了。
劲力,终究也不过是自身气血之凝聚罢了。
黄少棠却不知这一点,也不感到有趣,脸上笑容比哭还难看:“洪兄,我错了,求你放了我吧。”
“你错哪儿了?”洪元饶有兴致说着:“这样吧,从现在到黄府,你想一百个你的过错,那我就饶了你。”
“洪兄……”黄少棠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哭?哭也算时间哦!”
黄少棠只好开始搜肠刮肚认错。
一路赶往黄府大宅。
洪元没有逼问黄少棠为何出卖他,那太苦情戏了,也无甚意义。
无非就是觉得科举路断了,这个‘朋友’没价值了,又或以往就存了嫉恨,现在不必隐藏了。
难道黄少棠真有什么‘苦衷’,‘不得已’之类,他就能放过不成?
眼下不过是猫戏老鼠以及借黄少棠身份入黄府罢了。
说合家欢就一定要合家欢。
洪元讨厌杀了小的,老的再没完没了报复的戏码,索性一步到位,直接送一个阖家富贵。
城东,荣庆巷。
黄府大宅,门前巨匾上镂刻着‘龟龄庄’三字,占地极阔。
此时黄府上下张灯结彩,虽是白日,各处却是灯火辉煌。
前院之内,宴开数十席,依然显得很是宽敞。
荣庆巷本就是清徐县诸多大户,官吏聚集之所,更有不少与龟龄堂有合作的外地豪客前来,院中自是喧笑之声处处,热闹非凡。
有那来得早的商贾就不由嘀咕:“不过是纳一小妾罢了,搞得这般隆重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娶正房呢。”
旁边有人搭话,轻轻做了个捻手指的动作,低笑道:“你知道什么?隔两年纳一妾,再办一场,光是收礼都收的盆满钵满,老哥儿,你送了黄老爷什么礼?”
“我……”
还不等这商贾回话,堂前响起一个高声唱喏:“张县尉到!”
霎时间喧声一滞,交谈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