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更低了些。
“二、三十丈内,若是活人,用不着此符,只有……”
杨烈又是叹息。
洪元当即换了话题。
轻舟随风,凌波而下。
闲谈之中,洪元对杨烈也多了几分了解,杨烈的父亲和杨二虎既是亲兄弟,亦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年轻时也曾闯荡江湖,而今年纪上来了,一个在府城置办了产业当富家翁,一个在县城开馆授徒。
至于杨烈的功夫,虽也得到了其父的指点,却并非真传,反而是给他另择了名师教导。
谈及此处的时候,杨烈既是疑惑,又难免带有一丝怨念。
不知不觉间,舟船行经十数里,前方隐隐有灯火亮起时,杨烈低呼了一声:“武叔,大伯,咱们已经到了!”
乌篷船缓缓靠岸,杨烈先跳上岸,用船上麻绳将小船拴在岸边一木桩上。
洪元一跃而下。
紧接着武都雄,杨二虎背着秦夫子陆续上了岸,几人一言不发,在夜色中默默前行,那灯火越来越亮,前方出现一个小镇的轮廓。
待得走近,方瞧清这小镇不过两条街道,一纵一横,街道两旁屋舍低矮,几乎都是平房,仅有中心有二层的酒楼和商铺。
那打着的灯火也出自酒楼,间或从中传出几声吵闹,似到了这夜晚,还有些闲人在饮酒作乐,各处屋舍内不时传出咳嗽声,犬吠声。
杨二虎等人对这小镇颇为熟悉,轻车熟路,没有惊动任何人,绕行到了那酒楼后门,屈指在门上敲了几下。
叩叩叩!
过得半晌,又是有节奏的敲了几记。
‘吱嘎’一声,后门轻轻打开,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皱纹密布,干巴巴的瘦小老头披着长衫映入眼帘。
洪元倒是瞧得清晰,这小老头浑浊的双目抬起,在几人身上快速扫了一遍,唯独在他身上多停了一息,旋即就低下头,咳嗽道:“回来了!”
“进去再说。”
杨二虎平淡的点了点头,径直带着众人进入,内里是个逼仄的杂院,有几间可住人的小屋。
杨二虎选了一间,其内没多少精巧布置,几乎只有一桌一床,他将秦夫子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关好房门走出来,瞧见杨烈,洪元两人浑身湿透,向干巴小老头说道:“送两套衣衫过来,要干净的。”
“好,小老儿这就去办。”瘦削老者点头。
杨二虎摆了摆手,示意他稍等,又对杨烈,洪元道:“你们身上的袍子都不能再穿出去了,请老先生一并处理了吧。”
瘦削老者伸出干巴巴的手掌,摸了摸杨烈的袖袍,摩挲了几下手指,咧嘴道:“上好的绸子,放到黑市,这两件袍子起码能换到二十两。”
“交给你了,你明日送十五两过来就行。”杨二虎道。
“那就多谢,多谢了!”小老头皱巴巴的老脸上都似开了朵菊花。
洪元听着两人对话,有种强烈的割裂感,一方面自是知晓银钱重要,一方面又刚穿到此方世界,一夜还没过去,又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两种情绪交织,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