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说出来,我心里也知道这是在迁怒,却还是忍不住对你有怨气。你说你这人,做事情能不能有个理由或是有个解释?本来屁大点儿事儿的,你要是提前跟我说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就不在心里瞎捉摸了?又哪至于发展成今天这样?”
楚城幕闻言笑了笑,往茶几上的酒杯里夹了些许冰块,又往里面倒了些许琥珀色的威士忌,递了1杯给许敬,说道: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实话实说,我最近1直在反省这个事儿。我把私人情感和生意混合在了1起,1厢情愿的认为自己在对你好就无需解释什么,你本就应该体会我的这份好才对。如果你不能体会,那肯定就是你的问题。我都对你这么好了,还要我解释为什么对你好?这不是很过分么?”
“不过在这里,我也得为我自己辩解几句。这事儿1开始是你爸委托我去办的,虽然答应这事儿的出发点是因为你,但你爸才是委托人,那时候我只需要对你爸负责就行。而你那时候,甚至还在想办法接手之前的文具生意,我跟你解释什么?”
“我从不否认,在上次的事情中利用了你和你爸以及许副省长的私人情感,也利用了他刚失去孩子无人可以继承政治资源,更是通过撮合这个事情拿了不少好处和人情。可你也得意识到,如果我不这么做,这件事情根本就推动不起来。”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那时候你许敬但凡有这点儿本事,能够把云城的旧城改造推动起来,又能审时度势提前为曼市长做好破局的准备,亦或是提前看出曼市长的困局,还是说敢主动迈出1步去向你2伯示好,那这件事情压根都没我楚城幕啥事儿。”
话说1半,楚城幕呼出1口气,拿着手里的酒杯和1直怔怔看着自己的许敬碰了1下,喝了1口后,又继续说道:
“可你做得到吗?做不到,不仅你做不到,你父亲也做不到。有些成见,在心里固执了几十年,早就成了自欺欺人的偏见。后来你爸做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为此你还和我道过歉。我虽然表示和你还是朋友,但你当时也应该听出来了,我不会原谅你爸!”
“再后来,盛翛然出来了以后给我打电话说你情绪不太对,我也没太当回事儿。因为这确实就是1句话的事情,见面说清楚不就好了?”
“可后来却因为这事儿那事儿的和你没有见上面,我也不知这件事情让你这么怀疑与不痛快,以至于你父亲下葬后你就和我起了冲突。说实话,那时候我都是蒙的,我为你许敬奔波辛苦了半年,最后换来的却是这个?”
许敬闻言,把手里的威士忌1饮而尽,咂了咂嘴,摇了摇头,道:
“怎么听你这么1说,感觉我好像挺不是个东西呢?”
楚城幕闻言,拿过许敬手里的酒杯,又往里续了些许威士忌,笑道:
“你本来就挺不是个东西,你说这特么临时拼凑在1起的公司,本就需要时间磨合,我甚至都为你找好了临时的助手。结果你非要认为我是想控制你?还是说觉得我想架空你?惦记你许家那点家产?”
“管理公司,这本应该是你强项才对。不听话,就开除,让听话的人上,空出来的位置,招新人进来补位,这本是很寻常的事情。也就你考虑得太多,畏首畏尾,不敢放手整顿。最后却把这种畏惧和无助推到我身上,觉得这些人都是我叫来的,你动手了就是在打我的脸,是这意思么?”
许敬闻言,知道这或许是楚城幕最后1次和自己开诚布公的谈论这些事情,如果应对不好,恐怕两人以后就真的会渐行渐远了,虽然此时心下还因为虞桑也的事情有些烦躁,可还是强压住了这种情绪上带来的负面影响,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承认道:
“确实,自从我爸告诉我,你在这件事情里几乎拿走了所有的好处开始,怀疑的幼苗就在我心底开始发芽。尤其是得知我爸身体突然恶化,没几天可活了以后,我心底的惶恐不安更是到达了极点。”
“我担心我自己1个人守不住我爸的这份家业,房地产对于我来说,甚至是1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全新行业。身边的人手,苏清澜,盛翛然,包括公司的大部分员工,都是她俩的人,没有1个肯听我的。最重要的是,她俩身后站着的却是你。”
“在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敢下手整顿公司?我害怕我这个新人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连累整个公司无法正常运营。我更害怕公司无法正常运转以后,坏了曼市长的正事儿,更破坏了你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局面。我承认我是有把这些压力都迁怒于你了,可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会怎么做?”
楚城幕闻言,不由笑了起来,再次拿起酒杯和许敬碰了1下,道:
“怎么做?我他妈要是连自己的公司都无法掌控,那谁他妈也别想好过!我的公司必须是我1人的1言堂,我出钱养着这么1帮人,这些人却想架空我?门都没有!3条腿的蛤蟆不好,可两条腿的人却到处都是,不听话就滚蛋!楚城幕算老几,曼城恩又算什么?只要老子手里还有钱,了不起换条赛道,换个地方,我依然能混得风生水起!”
许敬端起酒杯正想喝酒,却突然听到楚城幕突然来了这么1句,不由顿了1下,又把酒杯放回到桌子上,怔怔的看了他好1会儿,道:
“你要站我的立场上,你真会这么做?”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道:
“我真会这么做,我楚城幕从不缺乏与人鱼死网破的勇气!举个现成的例子,你2伯的儿媳妇儿之前不也和我讨价还价了几个月?甚至还拿许副省长来狐假虎威,最后不还是被我1锤子砸死了么?掣肘太多,那我就把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部砸烂,另起炉灶!”
许敬闻言,再次端起酒杯,又1次仰倒在沙发靠背上,把琥珀色的酒液1饮而尽,些许溢出嘴角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再滴落到他白色的衬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