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骂她,也没碰她,但她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人——不吼、不笑、不强迫,但句句话都像命令。
她咬牙往浴室走去,心里骂:「操你妈的控制狂。」
浴室比她住过的任何地方都乾净。毛巾摺成一致、洗发精无香味、毛玻璃擦得像新开的饭店。
她边洗边骂,一边小声说:「干你娘你谁啊…说不定你等下就要偷拍了…变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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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完出来,穿上浴室门口的黑色睡衣,棉质,宽松,像医院的病人服。
她头发还滴水,地上不敢踩太快,像怕踩脏什么。
餐桌上摆了一碗稀饭、一块蒸蛋、一杯水。没有多馀东西。
沉柏川坐在对面,一手拿着笔,一叠白纸摊在他面前。
她皱眉:「你叫我来就给我吃这个?」
「你饿的话,就吃。规律饮食从这里开始。」
「我才不要你操控我吃什么——」
「你有选择过吃什么吗?」他语速没变,只是冷静地插嘴。
「你吃什么,不过是钱包剩多少买得起什么,或是店里剩下什么。」
「这里你吃什么,由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你不再用‘选择’这件事污染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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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鼻子发酸,眼泪差点衝出来,但被她咬回去。
「你以为你谁?我又没欠你。」
他抬眼,看她一眼,语气仍旧温和平静:
「你不欠我。你欠你自己。那我就先替你管着,直到你有资格自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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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叠纸推过来。
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行为矫正阶段一:日常作息、语言控制、饮食训练。」
她看得目瞪口呆,像在看某种精神病症候群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