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无所不知的先知,更不是无所不能的仙人。
她真的尽力了。
宴寻颔首“二殿下所行之事,比您和小侯爷所预料的更令人发指。”
顾荣听罢,脸色愈发凝重,轻轻发出一声叹息,手中紧握着金剪,垂首低眉,目光再次投向纸钱,细心地剪了起来。
一片又一片。
一把又一把。
簌簌的落在裙摆边的竹篮里。
有些人,是真的不配活着。
顾荣紧咬着下唇,无声道。
而后是,又缓缓的捻起一张张裁剪整齐的纸,折叠起元宝。
良久,顾荣方才缓缓开口:“待大理寺与刑部彻底筛查那座宅院的管事与仆役,核查完毕之后,便将这桩骇人听闻的血案宣扬出去公之于众,以此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地引导百姓自发起至长巷口凭吊逝去的亡灵。”
“民议越沸然越好。”
“民怨越高涨越好。”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
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若是能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勉强也能告慰亡灵。
顾荣将堆满纸钱和金元宝的竹篮递给了宴寻。
“替我也烧上一份吧。”
到底,心有愧疚。
若是她早早的一腔孤勇豁出去,兴许能让二皇子心有顾忌。
兴许,能救下几条人命。
但……
更可能的是,她也如一粒沙子,一滴水珠,死的无声无息,成为众多亡魂之一。
没办法。
“还有,着人盯死了南世子!”
宴寻接过竹篮,躬身离去。
烛火摇曳。
光线昏暗。
顾荣脱力般斜倚在雕花木椅上,眼神定定的望着闪烁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