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又奢华的锦裙下,是枯瘦如柴的身体。
而这具身体里,又该是怎样一颗饱经风霜的心。
半晌。
谢老夫人撑着漆柱站起身来,转身握住顾荣的手,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歉疚“荣荣,委屈你了。”
“燕尔新婚,灼儿却不得不离府北上,原是没这样的体统的。”
“奈何,忠勇侯府情形特殊。”
“老身能替灼儿争取的机会不多,如若错过,怕是难再寻良机。”
“但,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忠勇侯府、是老身、是灼儿对不住你。”
“祖母,您言重了。”顾荣搀扶起谢老夫人“孙媳心中并无怨言。”
永昭***的神色有些许不自然。
多年来,有些隐晦的猜测,已经渐渐显露出冰山一角。
驸马的死,大抵不是意外。
许是心中有愧,便觉得谢老夫人的话,字字句句在点她。
……
那厢。
宫城。
甘露殿。
熏炉热气缭绕。
贞隆帝身披鹤氅,神情倦怠,面颊消瘦,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蜡黄。
喉咙一痒,咳嗽几声,浑浊的眼睛里添了丝丝缕缕的水雾,面颊也有了几分红晕。
将朱笔搁在笔架上,拢了拢鹤氅,看向一旁磨墨的李福盛“今日,宁瑕是不是要离京?”
声音里,喜怒不明。
但,李福盛却敏锐的听出了诡异的雀跃和期待。
“回禀陛下。”
“方才,宫外来报,谢小侯爷已骑马超北城门而去。”
“不消多时,便能出上京城门。”
一道幽冷又莫名炙热的声音在李福盛头顶响起“是吗?”
短短的两个字,让李福盛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