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到手的前两味药材,这第三味药材更为珍稀,是异域来的药材,已被回春堂垄断,仅供达官显贵。面对守卫森严的权贵,偷盗的法子断然行不通,只能从卖药的回春堂下手。
韫宁迁思回虑。
她最为擅长的威逼恐吓也行不通,这招只对地痞流氓管用,他们无权无势,本就仗着耍无赖作威作福,只要比他们的行径还霸道,比他们的手段还恶劣,他们便夹起尾巴做人,不敢放肆了。可回春堂是长安第一医馆,名声显赫,人多势众,以她现在的能力去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韫宁不免心绪翻涌,旧事重现。
距离当年那场冲突已过去两年之久,这两年在长安她也并未被其打手纠缠,或许时过境迁,对方早已淡忘。
踌躇再三,她决定亲自去回春堂探探风声。
回春堂仍是人如潮涌,络绎不绝。
韫宁混在人群中,扮作前来看病的患者。她的脸颊贴着麻子,嘴歪眼斜,整个人缩着肩膀,显得畏缩不起眼。若是能习得秦有容那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此番盗药想必会容易很多,但是现在还未到挑明秦有容真面目的时机。
韫宁借着低头掩饰,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探察情况。
大夫和抓药的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无暇留意她这个看似寻常的病患。然而,那些在堂内来回巡视的打手却眼神锐利,气势汹汹地审视每一个人。
突然,她与一名眼熟打手的视线撞个正着,她保持冷静,不动声色。
那打手先是例行公事般地扫过,随即眉头一拧,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脚步倏地顿住。
韫宁自然从容地转身离开,在踏过门槛的那一瞬,她的步子猛地加快。
“追!是那个小娘们!竟然还敢来!”愤怒的咆哮从后面传来。
男人真是小肚鸡肠!竟能记仇至此!
韫宁一边腹诽,一边和在外面接应的哥哥兵分两路逃跑。
然而忙于脱身的兄妹俩并未察觉,在熙攘的人群中,一位青衫书生的目光正追随两人,他的眼中掠过几分惊疑与难以确定的熟悉感,仿佛触动尘封的记忆。
他伫立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眉头不禁蹙起,步子不知不觉地追去了。
不能连累杜春娘以及她的馄饨铺子,韫宁朝偏僻的路跑去,她时不时地回头看去,冷不防撞上一人。
对方也来不及反应,被她撞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韫宁定睛一看,是个身着青衫的男子,瞧他模样竟有几分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你……”
话未出口,韫宁见打手追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出声!”
她临危不乱,锐利的眼眸扫视四周,果断地拉起他躲到不远处的马厩里。
臭气熏天的粪便气味令人作呕,男人面露难色,不等他掩鼻,胸口挨上生猛一脚,整个人被她踹进稻草堆里,紧跟着她也藏进去,死死捂住他的口鼻,半点疼痛叫喊也发不出来。
不过他既不恼也不挣扎,忍痛屏息一动不动。
“人呢!我明明看到往这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