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渊猛地揭开帐子,提剑要刺,却见佛像后是一块空地,散乱堆着些香灰茅草,那黑影缓缓转过身——白惨惨的硕大鬼脸,鼻大如蒜,头生两角,血红的嘴角咧到耳根。
林故渊脚步稍滞,谢离笑嘻嘻地从旁补上,化作一道迅疾黑雾,看不清如何出手,他已收势落地,将一张面具攥在手中。
那“鬼”一动不动,套着不合体的硕大黑袍,面孔白净饱满,一脸担忧神色——
林故渊和谢离都愣住了。
“春眠?怎么是你?”
林故渊哭笑不得,收剑回鞘,“你在这装什么鬼?”
卓春眠拼命挤眉弄眼,林故渊头皮又是一麻,心道:“糟了。”
果不其然,凉飕飕的刀刃已经横在颈上,转头一看,谢离一脸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被两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人一人押住一条手臂,胸前结结实实地捆了三道粗麻绳。
用刀刃横住自己咽喉的却是陆丘山。
林故渊道:“你们这是何意?”
卓春眠嘀咕道:“故渊师兄,冒犯了,他们让我当诱饵引你上钩——”
陆丘山一脸无奈,声音清润温和:“故渊,委屈你做做样子,不然你那好兄弟饶不了我们,他一路追的快要魔怔了,这夜半三更,我们也怪困的……”
陆丘山一派君子风度,那两个绿衣弟子却不领情,凶神恶煞地押着谢离,谢离不挣不逃,惊讶道:“呀,好快的身法,好强的内功,二位侠士好妙的手段——”
他惯作怪相,林故渊被气得笑了,道:“我又不是三岁稚童,如何能被拐骗?”
清冽声音募得响起:“笑什么笑!”
哗啦啦一阵稻草声,闻怀瑾缓步走出,右手转一把短刀,左手提一捆绳索,步步逼近。
他在两人跟前站定,道:“我们在这儿一天一夜,总算把你们逮个正着——”
他的体态英气勃发,眼尾一扬,甚是严厉,将绳圈快速套上林故渊的臂膀。
林故渊无奈道:“你捆他便罢了,又捆我做甚。”
闻怀瑾道:“你被他下了蛊,神志不清,还是一起捆了为好。”
林故渊这一路由谢离指点练功,以各派喂招拆招,他深知大敌当前,再不去思量那些不可偷师别派武功的条框规矩,谢离以武当、少林、峨眉、雁荡等各大派杀招攻他,让他拆解应对,他反复琢磨,融会贯通,逐一破敌,因根骨奇佳,过目不忘,武功日夜精进,一路剑术已是大成,体内又有明生心法和歃血内功互为相生,怕是武林少有人能与之一战,又何惧这几人的刀剑绳索?见他们认真,便由着他们胡闹。
闻怀瑾得意洋洋:“这回看你们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