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黎立马起身打水,望舟一般说要睡觉,是真的闭眼就能睡着。果不其然,刚洗完脸他就闭上眼了。
杜悯拿起望舟编的麦秆花,他不得不惊叹天分了得,“这孩子不愧是姓孟的生的,不到三岁已经有成为手艺人的苗头了。”
杜黎担忧地看孟青一眼,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孟青笑笑,“真要有这个天分,我有接班人了。”
杜悯反应过来,他不动声色地纠正自己的话,“才三岁,他就图个好玩,估计是看你们做纸扎看多了,他一时对这个有兴趣。别的不知道,他记性肯定好,再过两年给他启蒙,到时候说不定就随了我,在读书一途上大有所为。”
杜黎很讨厌杜悯时不时说望舟随他的话,他没好气地说:“睡觉
去吧,你明天还有要紧的事。”
杜悯点头,他舀一盆热水端回屋。
杜黎和孟青也抱着望舟回屋睡觉,然而到了后半夜,望舟咳了起来,还吐了。
杜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他隔着墙问:“望舟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杜黎答一声。
“只是咳,没发热,吐估计是他舔冰水凉到胃了。”孟青冷静地说,“你穿好衣裳把地上收拾收拾,再倒半碗热水来。”
“不用熬药?我们带来的还有治伤寒的药。”杜黎说。
“先不用。”孟青把她的袄叠起来,让望舟上半身躺在袄上,头和背垫高,他不再呼哧呼哧地咳,又睡了过去。
杜悯躺在床上听隔壁没动静了,他也睡了。
一夜过去,杜悯穿上新衣,把头发都扎起来,他吃过杜黎煮的粥,精神抖擞地出门了。
在他离开之后,孟青和杜黎抱着望舟去找医馆看大夫。
杜悯下午回来才知道望舟病了,“昨夜他哭就是因为不舒服?”
杜黎点头,“吐了一遭,把昨晚吃的饭都吐出来了。”
杜悯心里不是滋味,“那你还骗我说没什么事。”
“你知道了又做不了什么,挂心他的事还让你分心。”杜黎是有意隐瞒,杜悯要是为望舟的病分心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杜悯要是全然不受影响,他更不愿意看到,还不如索性瞒下来。
孟青从卧房出来,问:“见到吏部侍郎了?你表现如何?”
“感觉还不错,他对我有印象,也记得我的名字。”杜悯情不自禁地笑了,“陈员外也在求官,他当场提起礼部侍郎前几日说的话,我看吏部侍郎听进去了,为了纸扎祭品能出现在皇家祭祀上,他也会让我高中。”
“好事,这下你可以安心准备省试了。”孟青说。
“陈员外也是这么说,他还让我年前这些日子去他家,趁他暂时还没公务,他跟我讲解一下官场上的事。”杜悯看向关着的屋门,问:“望舟怎么样了?”
“喝过药哭了一场,发出一身的汗,这会儿睡下了,没什么大碍。”孟青说,“你忙你的,不用惦记他。”
杜悯闻言不多说了,他自个儿拿钱去东市买两身好衣裳,再给望舟买一件羊皮袄和一本开蒙的书,之后便开启去陈府聆听陈员外指点的日子。
*
腊月十九的午后,孟青和杜黎带着望舟从东市回来,靠近租住的小院,她看见两个人在门外徘徊。
“你们找谁?”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