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两口子最先进去,杜黎次之,杜悯落在最后,随时准备着逃跑。
“爹,你怎么样?”杜明上前问。
杜老丁沉默地坐起来,“老三呢?”
“什么事?”杜悯越过杜黎上前两步,他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嬉皮笑脸地说:“您睡一觉,脸色好看多了。”
杜老丁险些又被气晕,他抖着手指着他骂:“孽障!孽障啊!”
杜母又哭,“我是做了什么孽?你还不如杀了我,我还不如死了。”
杜悯由着他们骂,不再吭声。
“你明天跟我进城,我们去州府学找你夫子,你去给他下跪,跪死在他面前也要留在州府学。”杜老丁通知,“你今晚也别睡了,好好琢磨如何说服他。”
杜悯不反驳也不答应。
杜老丁看他这个态度,他心里舒坦一点,摆手说:“都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杜黎率先出门,他招呼孟青:“走,回屋睡觉。”
望舟已经睡着了,孟青把他放在床上,他猛地惊醒,她忙躺过去,“娘在呢,快点睡。”
杜黎屏住呼吸,也不敢吭声。
过了几息,望舟没发现不对劲,又闭上眼。
孟青轻轻拍一会儿,等望舟睡熟了,她起身说:“去烧两盆热水。”
“好。”
孟青也走出去,今晚月色真好。
杜悯从屋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他看见孟青脚步一顿,“二嫂,你还不睡?”
“你二
(buduxs)?()哥在烧热水。”
杜悯脚尖一拐,
他去灶房说:“二哥,
多添几瓢水,分一盆热水给我。”
西厢里,杜老丁听着杜悯无事人一般的声音,他气得捂着胸口,“这是什么孽障啊!我一辈子的名声都被他毁了。”
“名声?你还要什么名声?这不都是你逼的?他为什么会这样?”杜母扑上去打他,“你个老不死的,你活着是害人啊,我好好的孩子被你毁了,我恨不得咬死你!”
杜老丁一愣,他闭上眼,喃喃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
杜母不理他胡言乱语,她捋一把头发,踉跄着开门出去,她无视院子里的另一个人,声音沙哑地说:“阿悯,娘跟你谈谈。”
“行。”杜悯率先往外走。
杜母跟了出去,她望着眼前的背影,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性子大变的原因。
杜悯在一棵树下停下脚步,他转过身,主动说:“娘,我最对不住你,你最心疼我,我却害你为我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