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舟“噢”一声,但没老实一会儿,他走到杜黎腿边,捧着手把掉
落的头发茬都收集起来,转瞬给扔在炭盆里。
一时之间,屋里焦臭味弥漫,他被赶了出去。
“娘——”
他无事人一样踢踢踏踏地冲进灶房,一头扎进孟青怀里,完全不像才挨过打。
孟青瞥一眼他的耳朵,耳朵还没消色,这臭小子已经忘事了,脸皮真厚,心也大。
“娘——”
望舟又拖腔拉调地喊一声。
“你说。”孟青抱起他让他坐在她腿上。
“我好闲啊。”望舟满腹惆怅地叹气。
“想去东市遛鹅?”孟青问,“明天要是天晴,我们明天去。”
“不想去。”望舟抬脚把柴往灶膛里踢,他突然又来了兴致,抓一根没烧尽的棍在地上乱画。
孟青抽两根麦秆,用麦秆编出一个四股辫,最后两头缠在一起,套在望舟手上当手环。
望舟立马放弃在地上涂鸦,他坐在孟青怀里,也捏着两根麦秆跟着学。
编了四股辫,孟青又用麦秆编花,她惊讶地发现望舟能跟上她的动作,看过她的动作他就能给复刻下来。
“水烧好了吗?”杜悯出来问。
“好了。”孟青头也不抬地答一声,她引导望舟把麦秆花编在四股辫上。
杜悯拿盆进来,他凑近看一眼,“这是谁编的?”
孟青“嘘”一声,让他不要说话。
杜悯去舀水,他就在灶房里洗头,亲眼目睹望舟用他那双小手把三朵麦秆编的花编进麦秆编的四股辫里。他顾不上烤头发,披着湿发拿起望舟编的手环,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他会以为麦秆花和四股辫是一体的,而非是两个单独的东西连接在一起。
“这……我也能编?”他问。
“你可以试试。”孟青说。
“行,我烤干头发就过来。”
等杜悯烤干头发,天已经黑了。吃过晚饭,孟青给四个人各发两根麦秆,四个人凑在一起用麦秆编花。
“等等,我这一步是不是编错了……二嫂,你帮我看看,下一步该怎么编……不行不行,这个转弯的地方我处理不好,二……”
望舟“嗖”的一下站起来,他烦躁地捂住耳朵:“好吵。”
杜悯闭嘴,他看看杜黎手里松散的麦秆结,说:“看来不是有手就会啊。”
“你还编吗?”孟青问望舟,“我让你三叔闭上嘴,不让他说话了。”
望舟摇头,他打个哈欠,“我想睡觉。”
杜黎立马起身打水,望舟一般说要睡觉,是真的闭眼就能睡着。果不其然,刚洗完脸他就闭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