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粗粗沉沉的呼吸声仍在,她几乎要以为对方掉线了。
秦珍羽刚想嘻嘻笑笑说些什么,就听到一句“她走了”。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让秦珍羽呆住了,又或许是让她不知作何反应的是罗颂的声音。
她试图找到一个最准确的词来形容她的声音,然而遍寻无果。
那声音仿佛翻山越岭而来,*爬了很久,走得很累,所以从唇舌间探出时才这样无力,还带着不甚明显的颤抖。
秦珍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罗颂便平静地说她们分手了,平静得让她以为方才罗颂话里的脆弱都是她的一场错觉。
但这一句接一句的话还是让秦珍羽懵了,下意识想让对方别开玩笑了,但她也知道罗颂绝不会拿这种事情说笑。
秦珍羽惊讶无言,罗颂也没有再说话,电话里一时只有两道错了拍的呼吸,一道沉,一道急。
脑子里转过千百思绪,秦珍羽越想越急,终于张嘴,想问一句“你还好吗”,又很快反应过来压根就没有问这话的必要。
于是,话头一转,她只小心地问:“那咱俩要不见个面吧?”
可罗颂拒绝了,说等她整理好再见面。
秦珍羽咽下到嘴边的话,忍住担忧与心焦,挑起音调,刻意轻松地说:“那要快一点,别让我等太久了。”
她没提旁的,更没提杨梦一。
罗颂最后说好。
可罗颂好吗?
她一点也不好。
挂了电话后的她,比之前更不好,
她拢共没说几句话,但每一句话,她都说得艰辛,是闭着眼咬紧牙,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因用力而鼓起的艰辛。
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在她心上挖走了一块肉。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杨梦一的离开。
罗颂一直无法相信分手的事实,也不能想象有一天要以“前任”二字代称杨梦一。
可今天,在挚交老友面前,她终于不得不承认一切。
可即便不承认又能怎样呢,她甚至连杨梦一在哪儿都不知道。
天远地大,她找不到她了。
黄粱一梦,就此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