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善手上都是水,他甩了甩水珠,眯眼迎着光照去看门口的侍卫长,对方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低沉稳重:“本官奉命来找——擅闯世子寝殿之人,请各位将巳时前动向一一告知。”
巳时。
元雀倏忽看向谈善。
谈善皱了皱眉。
侍卫一对一盘查询问,很快到了他们这一排。问谈善的人恰好是侍卫长,他要例行搜身,搜身前道:“方大人。”
“得罪。”
“有人借送朝服之名闯入寝殿,欲行刺。”
行刺。
谈善眼皮一跳,重复道:“行刺?”
侍卫长:“奉殿下手谕,找不到,六宫上下凡身形相似者,格杀勿论。”
谈善身侧的宫人双腿一软往下跪。
侍卫长让人把他拖走。
谈善一把拽住侍卫长胳膊,急促地动了动唇:“徐流深……有没有受伤?”
侍卫长客气地把他的手放下来:“下官不知具体细节。”
宫里就这么大,人很快被找到,拖至午门杖毙。侍卫压着一众宫人观刑,侍卫长双手穿过对方腋下,将其扔在地上。哀嚎惨叫声起初还有,不多时渐隐。
人散了,谈善没动,半天才问元雀:“这种事儿经常发生?”
元雀习以为常点头。
谈善静默下去。
他显得和平时太不一样,元雀正要问什么,他转身就走。
半夜刮风,谈善躺到床上满脑子噩梦。他心知徐流深即使受伤也绝不会有问题,姜王宫的御医并非摆设。王世子受刺杀上门慰问的宫妃朝臣没有一千也有上百,断不会没有人关心他。
但根本忍不住。
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伤是什么程度,伤口怎么处理,这人到底听不听医嘱,净手时会不会碰到水,万一碰到水化脓——谈善抵住额头,简直被折磨得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