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
砰!一声巨响传来,只见高明楼身子重重地砸在囚车上,前后,左右,拼命地扭动,就像在跳什么奇怪的舞蹈,嘴里发出近乎痛苦的怒骂声。
小人!
傅九衢!
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给我解药——
快!给我解药!
看着骚动不安的囚车,傅九衢带着一众侍卫慢慢退至路边。
恭送奉使大人!
侍卫们齐声喊:恭送奉使大人!
长街上,百姓也齐齐地喊,恭送奉使大人!
舞龙舞狮的队伍紧跟着活跃起来,高明楼的呼喊在喧天的锣鼓声里几不可闻,没有人知道他遭受的是怎样的痛苦,那万蚊钻心一样的酥麻和无法抓挠的苦处,让他痛不欲生,整个人仿佛在烈火油锅中煎熬……
前往汴京的路漫长而遥远,寒风呼啸,天地间苍茫一片。
这是至和二年的冬天,长风将故事飘远到天际。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沉寂了许久的驼峰岭藏宝洞,在冰天雪地里启开,一箱箱金银财宝由行营兵马押送,从崇山峻岭间运回扬州府衙。
这是一次是沈光栋亲自押送。
长长的队伍等在城外,待曹翊的人马启程,吸走了全城百姓的目光,这才偷偷运送回城,直接送入扬州府衙的库房里,没有惊动任何人,更没有人知道那一个个车厢里装着数目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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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和三年忽然间便来了。
天水阁里守岁一宿,初一早上孩子们穿着新衣起床,发现院子里落满了积雪,树梢上挂着银色的冰凌,下人们穿梭其间,扫雪的扫雪,贺年的贺年。
二宝带着虎子在雪地上奔跑,背后跟着一条奶乎乎的小黄狗,是年底方从九十一药铺捡回来的,喂肥了肚皮,很是得意。
三念穿着厚厚的棉袄,追不上哥哥,气得直跺脚。
一念陪辛夷坐在花厅边的暖阁里,隔着窗看弟弟和妹妹,摇头叹息,最后只能把期待落在尚不能言语的羡鱼身上。
小鱼儿可不要学他们两个。
辛夷只是抿着嘴笑,目光望向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