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坳,歪脖子老槐树下。
血腥气混杂着泥土和腐叶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
云萧躺坐在树干上,他的一条腿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被用撕下的衣襟草草捆扎着,早已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深褐。
云砚和云墨一左一右跪坐在他身边,云墨急得眼圈通红,眼神不时往一个方向望去,期待熟悉的人快点出现。
“怎么还没来?”
云砚则不停地用湿布擦拭云萧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声音嘶哑:“二哥,撑住,爹和大哥马上就来了!”
云萧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闻言,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不用这么担心,死不了。”
一行人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阿萧。”
云青山一个箭步冲到儿子身边,看着那狰狞的伤口,这个高大的汉子身形猛地一晃。
“爹,你终于来了。”云墨话一出口差点哭出来。
“出息!”云青山斥了一句云墨,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蹲下身,粗糙的大手颤抖却极力平稳地检查云萧腿上的伤口。
那翻卷的皮肉让这个见惯风浪的老猎户也倒吸一口凉气,心口像是被狠狠揪住了。
见到自家侄子(堂弟)伤得这么严重,云大伯等人既紧张又心疼。
“二弟,阿萧这伤要赶快处理才行。”
云青山沉默点头。
云萧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鬓发,嘴唇都失了血色,在看到云洛曦时表情愣了一下,“小妹怎么也来了?你别看,会吓着你。”
流了这么多血,还有空操心别人?
“已经看到了,确实有些吓人。不过,”云洛曦目光扫过他苍白面容,“你脸色更吓人一点,二哥还是省点力气吧。”
云萧被她这直白又带着点嫌弃的话噎了一下,随即竟扯着嘴角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云青山已经迅速打开云洛曦给的锦囊,取出参片塞进云萧舌下,又小心翼翼地解开临时包扎,将瓷瓶里的止血散均匀撒在狰狞的伤口上。
药粉触及皮肉,云萧身体猛地一颤,咬紧牙关才没痛呼出声。
说也奇怪,那药粉似乎极有效验,伤口上流出来的鲜血竟肉眼可见地缓了下来。
众人见状,都稍稍松了口气。
“快!把门板放平,小心点抬上去!”云青山指挥着跟来的云青石和几个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