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哭得是他,眼泪却顺着沈雁归脸颊滑下。
“我想知道,还有多久?”
都已经摊开来说了,沈雁归也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
四月中毒,最迟过完六月。
她在墨承影手中写下两个字:七月。
七月?
天地若无,墨承影定定望着自己掌心,既不敢相信、也不敢同她确认。
他试图思考一个解决良方,脑中电闪雷鸣,一瞬间山洪暴发,铺天盖地席卷,将一切吞噬。
胸口传来莫名的疼痛。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是黑云压城、是迷雾环绕,是前世卿卿死在自己怀中的无助与绝望。
“一定有办法的,卿卿,你相信我。”
墨承影握着沈雁归的双手,满脸认真,与其说是宽慰沈雁归,倒不如说是宽慰他自己。
“绿萼,去请阿娘过来。”
他拉着沈雁归到茶水桌旁,小心扶她坐下。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这几步路的功夫,他交替说了不下三遍“有我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三个人从天明商量到天黑。
墨承影大有一股没有结果不结束商讨的势头,可他又怕被卿卿瞧出自己的慌乱,平白再添些不安,酉时便让人送江佩蓉回帐歇息。
夜里,大脑不受控制开始胡思乱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那眼皮无论如何也闭不上,他不敢翻身,一动不动抱着她。
他以为自己一动不动装睡,沈雁归就什么都瞧不出来,可是那有力的心跳震得她一夜未眠。
东方既白,江佩蓉连同太医院院使、王府医首,去了呼延玉的帐子,想要趁着虚缇蒲弋的尸体腐烂之前,去试毒找到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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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似乎并不能领会大家的心情,天儿越来越热。
晌午过后,尸体便开始发臭,又一日,发烂,这具尸体失去了价值。
谁也不想放弃,谁也没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