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冬寒天冷,路面成冰,总是顺滑的。
前行无阻。
太皇太后上了年纪,手脚自然比不得年轻人,从辅政殿出去,慢悠悠回宫。
素馨双手扶着太皇太后,闲话道:“老奴原以为摄政王有称帝之心,没想到他一心辅政。”
一心辅政?
天下谁人不想坐那至尊之位?
太皇太后笑着摇头,“不过是不信任哀家罢了。”
否则何必专说一句从皇孙中选人?
太皇太后甚至怀疑,小皇帝身世言论,其实是摄政王私下安排的,然而今日瞧他夫妇二人,神色并无异常。
又好像确实不知情。
终归目标一致,她也懒得深究。
“王妃除了那日见过太皇太后,便成日待在辅政殿,老奴原还以为王妃是个知书达礼之人,却不想今日再见,竟是个……”
素馨斟酌许久,总算寻得一个委婉的词来,“性情中人。”
太皇太后也想到出门时,那一声娇软的声音,“燕尔新婚,血气方刚,自然是如胶似漆,忍不住也正常。”
“可也不能宣之于口啊,这若是后妃少不得……”
素馨瞧见太皇太后眼色,立刻住嘴,“奴婢失言。”
“哀家知道你从前是宫中掌事大宫女,负责六宫纠察、赏罚,眼里见不得瑕疵,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以后注意些。”
素馨称“是”,又小心道:“今年宫中祭典、年节大宴,八成是要王妃陪同王爷进行,太皇太后身为长辈,是不是该提点提点王妃?”
太皇太后摆摆手,“这种事吃力不讨好,何况哀家既不是摄政王生母,对他也无庇护之恩,哪有什么资格提点王妃?”
“摄政王将冯氏交给太皇太后审理时,明确说过,这六宫以太皇太后为尊,太皇太后自然有这个资格。”
“你呀!活了一把年纪,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太皇太后语气平和,不悲不喜,“你忘了前些日子策儿来请安是怎么说的?摄政王代执天子之权,王妃代行中宫之权,那才是真正母仪天下之人。”
“老奴只是瞧着王妃出身……”素馨不敢说沈雁归外室所生,“出身武家,多有难有周全,唯恐到了大典之日,会丢了咱们大夏的脸面。”
太皇太后拍拍素馨的手,“摄政王心如明镜,咱就不必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