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王竟然真在这里?!
这一发现,让他心中一惊。
如今已经过了子时,高丽王不在宫中就寝,却在洪景舟的府上,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奇怪。
尤其是想到了前不久祭祀大典上发生的事情,他就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沈大人,别趴着了,小心着凉。”
一个人走到了沈贞面前,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搭把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沈贞没有去接,却还是抬起头朝他看去。
那是个不算年轻却也不老迈,处于青、中年过渡阶段的男人。
南衮,勋旧派除他和洪景舟外,第三条支柱。
这家伙也在?
沈贞疑惑的同时,一边撑起身子从地上站起,一边扫视起房间中其他的人。
洪景舟、卞学道,还有几个勋旧派的中流砥柱。
一般勋旧派开比较重要的小会,大概也就是这个人员配置了。
正这时,哗啦一声,棉布帘子被掀了开来,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沈贞之所以觉得房间陌生,就是因为这道棉布帘子的存在,如今棉布帘子被掀开,露出了其后的景象——书架已经被撤走,换上了供桌,原本摆放在书架前的一套桌椅,如今已经被一个黄澄澄的蒲团取代。
蒲团上还有印痕,想来刚才还有人坐在上面。
当然,还有不能忽视的一点,那就是棉布帘子掀开之后,有大量淡白色的烟雾飘散而出,一股很浓郁的香烛味道,也很快侵占了书房的各个角落。
随烟雾一同走出的,还有一身道袍的高丽王。
高丽王步子并不快,却走的很稳,一路来到了上首的位置坐下,端过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才是开口说道:“沈贞,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
“臣,无话可说。”
沈贞低下了头,并非是他不想解释,而是他明白,这种事认罪就好,根本就不能解释。
不然,你让他说什么。
难不成说,赵光祖完蛋了,勋旧派就算没有神灵庇佑,也可以重新把控朝堂,把高丽王架空?
而如果赵光祖死了,卞学道却没有死,有着他的帮助,勋旧派内以洪景舟为首的一派,就要吞并其他两派?
这种话要是说出来,才是真的没有了斡旋的余地。
不光他必死无疑,他的全家老小,也绝不会有半条活路。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高丽王给傅统领使了个眼色。
随后就见一道夺目的剑光过后,沈贞的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并永远定格。
直到死,他的心中都是充满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