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谢皇兄。”
朱厚照将他拉起来,“谢什么,太贵妃是你的亲祖母。你不能在她跟前尽孝,我为你兄长,代为行孝乃理所应当之事。”
朱厚熜有些动容。
陛下看起来,也没有兴府的官员说的那样坏。
朱厚照看出堂弟探望祖母心切,赶忙令人将他带过去。
然后,才对梁储行礼。
“梁先生此行辛苦。”
梁储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急忙回礼,而后以袖掩面擦泪。
他是阁臣中,年纪最大的那个,时年六十有一。
性子直,多愁善感,也爱护犊子。
梁储擦干泪,红着眼眶对朱厚照道:“臣未能在陛下危难之际保驾陪侍,已是臣失职。陛下不降罪于臣,已是莫大恩赐了。”
朱厚照笑道:“死而复生之事,便是说与人听,人也不信。岂能怪罪于梁先生。”
梁储努力瞪大含着泪的眼睛,耷拉着的眼皮看起来越发深地像沟壑。
他仔细端详着朱厚照的脸庞,连连点头。
“陛下无恙就好,无恙就好。”
“朕无恙,梁先生也需保重身体。您年事已高,此番又来回奔波数千里之远。朕给梁先生放几日假,梁先生在家好生休养一番,再回朝议事。”
一番话说得梁储仿佛年轻几十岁,当下就表示自己人老心不老,精气神足得很,还能向天再借五百年,继续为今上效力!
梁储敢想,朱厚照却不敢做。
他现在是全天下最大的资本头子,还是加班不用给加班工资,工伤猝死不用赔钱的那种。
正因如此,他才更如履薄冰,小心地使用这份莫大权力。
朱厚照好说歹说,才把这位五百年后已经到了该领退休工资年纪的老小孩给劝走。
等梁储一走,心里痒痒的朱厚照,就摆驾前往未央宫。
咳,没什么,不过是有那么一丢丢好奇王弟和太贵妃聊啥家常。
并不是怀疑他们在背后说自己小话!
到了未央宫门口,朱厚照彳亍着他要不要进去?
人家祖孙俩神交已久,第一次见面,他一个外人去凑什么热闹?
他们指不定有多少说不完的话,自己还是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