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如,你是不是疯了?”
他压着声音,但语气上扬。
凌司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以做到这么实诚得对他把真相说出口。
但既然已经说了,说干净了也无妨了。、
她站起来,慢慢走近他,微微仰着脑袋,一眨不眨得凝视着他的眼睛。
直到走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我没有疯。”
“我只是想清楚了。”
“从前的三十年,我一直以为我是凌家的养女,所以我感恩他们抱养我,给我泼天富贵的恩德,要学什么不学什么,要吃什么不穿什么,我只管像个机器人一样听话。”
“根本用不着有自己的思想。”
“所以从小到大我随便这些凌家的长辈对我指手画脚,比如我明明最喜欢钢琴,但拿到手的第一个玩具是袖箭。”
“学的永远是刀枪剑戟,而不是琴棋书画。”
“所以凌或白绑架陆相挽,我会救她。”
“所以哪怕我要那本遗书,陆相挽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
“我也没有永绝后患,杀了她。”
“你应该猜不到吧。”
“我住在红珊瑚别墅的那段日子里,每天看着她的琴,她做的画。”
“我时常会在想。”
“如果不是我太唯唯诺诺,我是不是会比她更有艺术天赋和艺术成就。”
凌司如扯着凌夏浔的领口。
把他的脸向下拉近自己。
“我是凌家的正统血脉。”
“所以凌家给我的,明明就是我应得的。”
“但他们却永久剥夺了我想要的。”
她红了眼睛,觉得自己的眼泪实在难堪丢人,这才松开他的领子,转过身去背对他。
“我年少的时候,没有试着争一争我想要的,其实现在想起来真的挺遗憾的。”
“凌夏浔,你才二十五六,你现在还来得及,所以你根本用不着来管我,滞留在这里。”
“所以你现在就出国吧。”
凌司如往前走,手附在门把手上还没有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