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措辞想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问这些,纠结无果,不知怎么的,嘴里居然问出来一句:
“那太太,您恨薄总吗?”
这也不关他的事。他也后悔自己竟然这么问。
但陆相挽只是想了一小会便给出了答案,其实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但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答案。
她微微仰头看着白一,眼里只剩下倘然和星星点点的,她真正的笑意。
“这三个月,我只是一厢情愿得希冀他能够想起来,给我一个他到底爱不爱我的答案,我拼命抓着他对我的一命之恩,想要挽回这段情,给他的恩德一个善果,给我的爱情一个是非分明的结局。”
“可是,我忘了,凌司如对薄时漠也有一命之恩,他对着凌司如,和我对他没有什么不同的,是我太自私了。”
“也是我对这段感情太执着了。”
“自私执着到,我只能看见我自己的感受和站在我面前却趋远的薄时漠。”
“所以我不恨。”
陆相挽笑着说了这许多,说到后面却慢慢敛了笑容。
“只是觉得绝望。”
“既然绝望了,那就算了吧。”
“想着爱会让人没有安全感,过于执着的爱,就会让人失去自我。当爱情里的酸甜苦辣咸变得单调乏味,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这样想来也就没有不甘心。”
她从软皮沙发上站起来,走向白一,拍拍他的肩膀,又走过他的身边。面对着他,手臂向后撑着桌面,倚在餐桌的一角。
“做人嘛,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也没必要因为爱而不得为难别人。”
白一看着陆相挽,眼里的讶异没来得及及时掩住,却已经被陆相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陆相挽转过身倒了一杯水在自己面前,用皮筋随随便便扎了一个高马尾。
“说到底还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以为只要一开始说好不爱就好了。是我低估了一个人的感情的被动性和不可控。”
白一来的路上都已经想好了各种说辞宽慰陆相挽,但现如今陆相挽比他看得还开。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你没其他事,你就回公司吧。”
“今天劳烦你跑一趟。”
陆相挽端着水杯往外走,走到外厅的一角。
白一目光追随着她,总觉得她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好像是蔫了重活似的,太过于通透,已经没有前几个礼拜见面时的冷冰冰的气,也没有苦相。
陆相挽自顾自从外厅的边角里拉了一条瑜伽垫走到偌大的主厅,打开电视里的瑜伽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