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顺着青筋滑下,滴滴砸在地面上。
她盯着他手臂上的那道泪痕,愕然地凝神地,看了好久好久。
原来她被他用力拽着,也会哭。
好久了,她活在他的谎言里,已经好久了。久到她都忘了最开始的薄时漠,是什么样的。
这一拽,她如梦初醒。
她笑着看他。
却被他看清了她肿红的眼睛,和从眼角漫出来,布满整个眼白的红血丝。
她不明白。
他到底有什么资格来逼问她?
仿佛她才是那个做错事的孩子,他高高在上的态度,威严不屈的训斥算是怎么回事。
陆相挽心里是真膈应。
他明明,压根没资格在促排卵针这件事上,置身事外。
明明,最无辜的那个是她陆相挽啊。
“怎么,你问,我就一定要回答吗?薄时漠,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她用力地拽着他的手腕,想扯开他拽着她胳膊的手。
“松开。”她直接动手不得,便开口命他松开。
薄时漠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莫名胆怵,下意识就松开了手。
陆相挽立马往后退十几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往左边一瞧却正好可以看见浴室里的镜子。
镜子里,她额头上,那多边形的红,红得突兀,在一片白净里格格不入。
低头看,手臂上又是一圈暗红。
陆相挽心里的自嘲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瞧。
陆相挽你瞧啊。
这就是你所谓的薄时漠对你的爱吗?
“那是什么,薄时漠,你不清楚那是什么吗?”陆相挽又是哭,她不受控的掉眼泪,
“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
单子上只有白一的署名,薄时漠可以撇清和他的关系。所以他在装不懂。
陆相挽看出来了,他在嘴硬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