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推回人间,我被裹挟着前行,当然,也有几步路是我自己走的。
这座繁华的宫殿啊,我所见,无一处不是他。
他匆匆走过廊下。
他负手漫游亭台。
他指着那一处宫殿,说他儿时住过。
还有我们一起扑过又放走的蝶。
无非是,物是人非事不休。
二、为谁而活
五年前,傅戎离京,我与家人互相逼迫,又互相哀求。
兄长扇了我一巴掌,“苏琼安,你别忘了,你不仅是傅戎的未婚妻,你还是苏家的女儿,我的妹妹!”
他质问我,“你有什么权利,为了他,把整个苏家卷进去?凭什么,为了他,要使父亲母亲失去掌上明珠,要使我失去自幼喜爱的妹妹?”
我说不出话来,唯有哭,哭过后,听话入了东宫。
我从未想过,会爱上太子傅琮。
甚至想,他一定会厌弃我,这样,我既完成了苏家女儿的责任,也算不得亏对傅戎。
最好,让我自身自灭,最好最好,独自腐烂。
我记得,傅琮掀开盖头时,起先是笑着的,后来什么也没说,小心的把帕子递到我手中,他说,‘哭久了眼睛会疼。’
成了太子妃,我的日子也没有多风光。
当一件破了的衣裳被人穿着,走在阳光下,站在众人瞩目的位置。人们会更加关注那个破洞,她们会怜悯的看着你,你转过身背对她们时,能听见细细碎碎的笑声。
那些话,我听着很难受,另一面,我又觉得她们没说错。
傅琮却走进人群,牵过我的手,向来温和的他,面露恼色,与一群夫人计较起来。
他说,“不管你心里装着谁,你的颜面就是我的颜面,夫妻本是一体,安安。”
有段时间,我病的几乎要死了。兄长带了母亲来看我,离开时,母亲哭的像个泪人,兄长却没再骂我,他说,“如果你真的有这么痛苦,我不拦你了。”
就像儿时无数次玩闹,都是以兄长的退让包容收尾。
我以为,就此,也算了结。
傅琮却冲了进来,这些日子,他为我病的事,憔悴了很多。
他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的命,不是用来祭奠所谓的情爱忠贞的。你喜欢他,我不拦你,但一定就要为他自我惩罚,自我放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