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如今的后宫不似先帝时期,漏洞百出,陛下登基后,偌大的皇城可谓是固若金汤。
张大人能差人潜入掖廷毒杀张尚食,是因为张大人是陛下心腹,所以有机会安排,可其他人,也能如张大人这般为所欲为吗?”
张有财后背陡然一震,他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冲到桌案前:“谢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是谁杀了张尚食?”
谢容时笑笑,指尖点住茶渍,在桌上写出一个“帝”字。
“怎么可能……”
张有财惊得小退半步。
但,须臾之后,他又反问自己,为什么不可能?
正如谢容时所言,陛下登基后,不仅在明面上,命南宫文轩整肃禁卫军,更在暗地里让习统领整合恨西风和先帝内卫。
如今的大明宫,的确不是什么人想要混进去便可以轻易混进去的!
可——
“谢大人,不妨告诉你,张家对陛下忠心耿耿,不管你怎么挑拨,张家对陛下的忠心都绝不会有半点动摇。”
“挑拨?”谢容时笑了,“张大人,本官有必要挑拨吗?本官只管冷眼旁观,等过去三五日,溱国说不定就没有张尚书了。”
“你——”
“后妃三千,户部官员不足百人,能腾出手来帮张大人的官员不足二十人,这些人日夜不歇,或能理清后妃的户籍来处。
然,要查清楚后妃登记在册的娘家是否还在原处?若有搬迁,迁到了哪里?若死绝是不是另有亲眷投靠?
莫说两日,二月都未必查得明白。
陛下的这道敕旨,于其说是一道让张大人将功补过的敕旨,不如说是一道送张大人上绝路的敕旨!”
“……”
今夜,张有财心上那道被皇帝撕开,靠在怡红院强灌苦酒才堪堪闭合的伤口,被谢容时毫不留情地撕开。
陛下要废张家。
他猜到了,只是不能不敢相信,因为陛下之所以成为陛下,他和张家付出良多,可陛下登基不过三五日,便要拿张家祭皇权了吗?
他怎么能?!
可转念一想,他又为什么不能?他已是大溱皇帝,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皇帝!
张家必死无疑。
张有财将要被绝望淹没的瞬间,谢容时忽而开口:“张大人,如有必要,谢家愿倾尽全力帮你。”
“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