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胚胎难道分不出一丝一毫的爱吗?……
空间猛然震动,他们能感觉到身处的空间处于极度动荡,不稳定的状态,就像是纸盒子一样,随时要坍塌的状态。在此空间里的他们显然也受到了影响,身心都感觉到了挤压的感觉,要是空间坍塌,他们肯定会永远被埋葬在这个空间里面,再也出不去。
谢守善身形不稳,差点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形,往前倒去。淮泗一把接住了他,但淮泗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自己透支了所有的异能才利用谢守善的右眼重塑了个胚胎,此刻脸色惨白,也就是见到谢守善的时候,一下子激发了他全部的力量,忘记了疲惫。
现在的状态,也只是强撑而已。
谢守善想要调动异能,免于空间坍塌。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异能消失了,就像一块没了电的电池,即便电器的功能完好,但是一点也使用不了。这是因为谢守善晶体化湮灭后重新回到实体状态,他的身体是恢复了,但是异能却没有那么容易恢复,异能在刚才湮灭的瞬间也跟着晶体化湮灭了。除非空了的电池有新的电流注入,灌满这个空荡荡的“水池”,这样他的异能才能重新发动。
即便谢守善再次回到现实,可空间已经濒临坍塌,他们两个不属于这个时间点的人必然会被碾压粉碎。而且谢守善已经碰触到了时间驳论,他跟谢慎己已经不能再处于同一时间里面,而且谢慎己属于时间线之前,谢守善属于以后的时间线,谢慎己必不能消失。但现在的谢守善开展不了异能,根本无法撕开时空裂缝回到末世。
淮泗搀扶着谢守善,也很是着急,但他此刻也十分虚弱,全副身心都放在了谢守善身上,竟没注意到此时有个身影已经进入了实验室,伫立在培养皿的舱门前。
那是程炊,他右手握着那柄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长刃,满身血腥味,亚麻衬衫衣领溅上了血迹,以至于一向白净的脸上也沾上了零星血印子,眼镜下的眸子泛着沉寂的光,怔怔地看着玻璃舱里面的胚胎,胚胎是个刚刚成型的胚胎,浑身皱巴巴,泡在莹绿色的营养液里面,皮肤泛着诡异的色泽,实在算不上好看,倒像是一团有着模糊五官的肉团而已。此刻那皱巴巴的眼皮微微动了几下,继而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睁眼那瞬间,露出了左右不同的瞳孔,右侧漆黑,左侧泛着幽幽褐色的黑瞳。
程炊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眸子微睁,猛地后退了几步,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后退的速度太快,还有点踉跄。
淮泗从未见过程炊露出这样失措的反应。因为程炊的反应,他也终于想起用自己的血肉催生出来的胚胎。
事情太多,他实在没留意到胚胎的存在。此刻在他眼里,那个催生出来的胚胎,也没有另外两个人重要。他也仅仅是想起了这个存在,便朝着培养舱里看去,或许是胚胎里掺杂着他的血肉,当他的视线转移过去,胚胎微睁着眼就看向他。
淮泗一怔,心里涌起了一股不明的恐惧,他尚且不明白那是什么引起,只是本能地不想去深究,不然恐惧底下隐藏的真相将会再一次撕裂他的内心。
胚胎的双眸,一瞬间让他脑海中闪过了某个夜里所看观察到的程炊双眸。
右眼漆黑如夜,左眼泛着琥珀的褐色光泽。淮泗恍若所觉朝着程炊看去,程炊此刻也看
向他,与培养舱里的胚胎一同看向淮泗,可镜片下的反光却挡住了眸色,但他感觉到程炊的视线牢牢地粘在身上,不同以往的注视,那是一种透着宿命般的纠缠,彻骨的悲凉透过眼神传递过来。
那一刻的程炊,淮泗从未感觉如此陌生。
以往的程炊无论发生什么,行动从容不迫,时刻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目的明确,几乎没有情感支配做事的时候。即便是之前回到过去时意外落在十年后的节点,异能几乎透支,但他依旧保持着整洁,不让自己透出一丝的狼狈,仍然要将所有事情掌控在手中,包括回到过去杀死谢守善这件事,他能由始至终瞒着淮泗,坚定不移地去执行。
可是此刻,淮泗却从他身上看到了迷茫,甚至脆弱,像个孩子忘记了回家的路,看向淮泗,又看向培养舱里的胚胎,就像是本不该在程炊身上出现的裂痕,可此刻这坚固不摧的盔甲出现无数裂痕,随时要四分五裂。
然而他还没细想,怀里的谢守善几乎站立不住,要倒在地上,身体也渐渐?*?透明化,那是逐渐受到了空间坍塌的影响,然而淮泗后知后觉,精疲力尽也涌上来,他失去太多的血肉,对血肉的渴望在他身上每一处细胞开始叫嚣,尖牙生长出来,瞳孔泛着饿极了的金灿灿的凶光。他支撑着谢守善几乎倒在地上,可他越发清晰地闻到谢守善身上散发出的血肉味道,极其诱人,吸引着他撕咬手里的人,补充自己缺失的血肉。
可眼下谢守善太虚弱了,整个人几乎苍白无色,如纸张一般,随时都会被撕碎。淮泗只能强忍着这股冲动,可空间坍塌又迫在眼前,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他不禁抬头看向程炊,向着程炊求助。
这里就只有程炊有能力将他们带回末世了,否则他们都会被埋葬在这里。
不知不觉间,他发现程炊已经靠近培养舱,右手握紧了刀刃,指节泛白,猛地朝着培养舱要挥出一击,若是这一刀下去,里面的胚胎也会跟着分开两截,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程炊!!”淮泗见此,下意识地大喊一声,阻止程炊的动作。
刀堪堪在舱门前停下,程炊转脸看向淮泗,此时淮泗已经被“饥饿”的欲望折磨得有点神志不清,眼前几乎无法看仔细程炊的神情,他只能感受到程炊的定定地看着自己。
程炊的声音传来:“……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淮泗摇摇头,他就是下意识不想程炊做这件事,莫名地,生出了一丝羁绊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那个胚胎身上有着他的血肉,那一刻羁绊就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