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墨绿色的双眼震颤着,望着掌心那道豁开的伤口,正在隐隐的渗出鲜血。
只是真正值得在意的,并不是这道她习以为常的狰狞伤口。
——在那伤口之中,无数黑色的液体混杂在鲜红的血液之中,正随同一起汩汩的流出来。那黑色的液体粘稠无比,简直就像石油一般纯黑阴暗。
她眉心一点点的皱起,右手熟悉的阵痛感没有变化,就连那熟悉的即将被“绷断”的感觉也没有变化,她的左手放在右手上,左手手腕上的“小黑”将存储的为数不多的生命力导入右手手臂中。
然而“石油”却丝毫没有停止流泻的意味。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在看到后者的那一刻,禅院晴御的心头升起了一股十分不妙的感受。
就像、这种异样是因为身体的某种自救式提醒一般。
将心头的不适压下,禅院晴御在右臂的疼痛感几乎消失之后,才松开左手,顺便将地面上的人一把拉起——
然后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年轻咒术师立扑。
禅院晴御:?
她看着眼前地面上昏睡过去的年轻咒术师,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几乎是瞬间就找到了罪魁祸首。
她皱眉看向左手上的“手镯”,后者却当起了缩头乌龟,一动不动的假装自己真的只是个手镯。
这家伙,这次给右臂提供生命力消耗到了这种程度吗?已经到了不迫害伤员不行的程度了吗??
禅院晴御真正关心的正是这个,她抿了抿唇,随后徐徐的呢喃着:
“难不成是小黑老了?咒灵也会有寿命吗……?”
——“要不祓除了算了。”
小黑豁然间一紧,这个平时吃了睡睡了吃的家伙此时可怜兮兮的蹭着禅院晴御的手腕,也不知是从哪里的猫猫狗狗那里学来的招数,似乎想要挽回禅院晴御的念头。
刚刚那话禅院晴御当然没有当真,只是半嘲讽一般说着。她微微垂眸,看向右手掌心那渐渐减缓了流淌速度的“石油”,脸上的凝重却没有丝毫的缓解。
目光一转,禅院晴御的视线转移到了右臂之上的黑色纹路,那上面诡异的永久性花纹,此时已经延伸到了臂弯处。
脑海中回忆出那频频出现的紧绷感,她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果然,早晚得退休,要不迟早得英年早逝。
*
禅院一野平稳的开着车,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了后座上昏迷的东倒西歪的几个年轻咒术师,他轻咳一声,凭借自己的记忆轻声道:
“这几位应该都是京都高校的。”
旁边的女人靠着车窗,手拄着下巴,黑发挡住了半张脸,闻言只是“嗯”了一声。思索片刻后直接道:“那就送回京都,都无所谓。”
禅院一野应是,握紧手上的方向盘,稳稳的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