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只能以沉默认可了她的话。
——
未央宫前。
楚识夏和裴璋被白善拦了下来,没能往里走。瓷器摔碎的声音越过宫墙,声声入耳。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看来弹劾的御史很不怕死,皇帝气得恨不得把未央宫的房梁都拆了。
白善陪着笑,说:“陛下在里头和太子殿下说话,二位还是不要进去了。”
“劳烦公公,”裴璋客气地说,“不知四殿下今日的课还上不上?”
“四殿下早些时候出门了,现下应当在画院里。”白善说,“裴公子不如去画院找找?”
裴璋便给楚识夏使眼色,示意她别在这里碍眼。万一皇帝脑子转过弯来,想起来这件事里头还有楚识夏一份,她吃不了兜着走,下场比太子好不到哪里去。
楚识夏只想兢兢业业地当一根搅屎棍,并不想自讨苦吃。于是她往白善手里塞了点银子,便跟着裴璋去画院找白子澈了。
自打一瓶鬼拍门葬送王贤福性命之后,楚识夏便不怎么进宫来看白子澈了。
一来是怕皇帝回过味来,怀疑这出戏是楚识夏和白子澈串通好的;二来王贤福徒子徒孙众多,不知道哪个就在暗地里盯着白子澈,没有罪证也编造出罪证来。
二人到画院的时候,白子澈挽起袖子在水缸里洗毛笔。六皇子有样学样,露着肉肉的小胳膊,趴在水缸边上用毛笔划来划去,小短腿努力地踮起来。
“舅舅!”六皇子看见裴璋,眼睛一亮,扑过去抱住裴璋的大腿。
“四殿下怎么养的你?这么胖了,差点给舅舅撞散架。”裴璋笑着把六皇子抱在臂弯里,捏了一把他的脸蛋。
“裴先生,楚姑娘。”白子澈苦笑着和他们见礼,把袖子撸到肩膀上,伸手到水缸里把沉底的毛笔捞出来。
楚识夏调笑道,“四殿下是准备在画院里躲着裴先生,好逃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