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说的话,永远被凝固在了咽喉深处。翡翠般的眼瞳激烈震颤着,Saber缓缓低下头,不可思议地凝视着贯穿了胸口的黄金长矛。
“……”
“别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Saber。”
不在意地吐出一口血,Archer戏谑地、而又是迷恋地欣赏着Saber的神情:“如同夜空中孤独闪烁着的明星……你这个女人,最耀眼的就是这一点。”
“所以……咳咳……就算是我……也绝对不想让你染上污垢……”
——是吗。
正因如此,才想要毁灭吗?即使是要承受亲手毁灭心之所爱的痛楚,也绝对、绝对不能令我的骄傲被邪恶所污吗?
吉尔伽美什……你……
还是不变的飞扬跋扈,绯红之瞳倾泻着狂妄,微抿的薄唇勾起轻蔑的弧度。只是金发无力地垂下眼帘,英雄王抬起变得冰冷的手指,轻轻地、缓缓地抚过了少女的脸颊。
“原来如此……Saber。正因为是我所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美丽吗?”
“我……”
金发散落、唇角染血。不可一世的英灵,在初次爱上的女人面前露出了这样狼狈的一面。他却微微地笑了,血红的眸子盛满温情,眼神里似带着淡淡的悲哀与安和。
明明想要对这个男人说些什么,她却再也做不到了。实体化在致命的重创下被解除,Saber用迷惘的眼神最后望了一眼黄金之王,在黑泥到来之前消逝了。
直到最后,她都没能来得及理解Archer的心情。
……
“走了吗……”
望着在业火燃烧中,身形渐渐消散成星光的Saber,英雄王轻轻地喟叹了一声。
“那么,已经无所谓了吧——?”
对着黑泥、对着圣杯、对着整个扭曲的世界,吉尔伽美什不屑地冷哼着。黄金的王者,在诸世之恶的包围下,再一次直起了傲岸的身躯。
不再压抑令咒的力量,任由那狂暴的伟力在身体里奔涌。男人唇边再次勾起蔑视一切的笑,从王之宝库里拿出了一把剑。
——这把武器真的是“剑”吗?
它实在太过怪异了。既有剑柄,也有护手,长度与普通长剑相仿。但最关键的“剑身”部分却和传统意义上的刀剑相去甚远。只见三段圆柱紧紧相连,并不锋利的刃部拧成了螺旋状,三个圆柱如同锁链一般缓缓绕在一起,交互回旋着延展开去。
是的,已经不能称之为剑了。早在“剑”这一概念现世之前就诞生于世的东西,也不可能会呈现剑的形状。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见证了创世之时的神性具现。
“来,觉醒吧……”
“——EnumaElish(天地乖离开辟之星)!”——卷起了漩涡。
罪孽,这个世上的邪恶,流转着、增幅着、连锁着、变化着卷起漩涡。
暴食色欲强欲忧郁愤怒怠惰虚伪傲慢嫉妒,一遍遍侵犯着、萌发着、卷起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