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听闻中原医神薛奇味医术天下第一,更是曾经医过侯爷的结义大哥兰陵王,或许会医得,但是此人隐居许久,恐一时难寻。不过,还有一个人,据说医术也很精湛,有起死回生之术。”
“什么人?”道一忙问。
“这人。。。。。。。。”
“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好吧,此人居住在西去一千里外的天山脚下,原是前朝襄阳王次子,姓赵名铁图。此人极其聪慧,武功甚高,当年凭一人之力力保元顺帝北撤。后来去隐居天山,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初曾听闻他潜心研究医术,曾经救过一方百姓。不过后来却拒不救人,渐渐的不为人知了。”
道一心想只要有一线希望便不放弃,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他一闯。明日我就去天山求药要是求不到,便南下去寻薛奇味,定要把宁儿医好,说到做到。
“好,乔大哥,你帮了兄弟的大忙了,来,小弟,敬你一杯,”道一心下欢喜,站起身来移到案前,敬了那乔镇守一坛酒,说罢自己先饮了起来。
“不敢,不过,属下觉得那天山还是不要去了吧。一来我大明良医甚多,不必远行千里去求一个外人;二来路途遥远,要穿过千里荒漠,那是北元的势力范围,若有不测,小的担待不起;再则,那赵铁图,也不是个善类。。。。。”
“好了,我的乔大哥,乔镇守,我李道一什么没见过,我自会小心行事,大不了到时候隐姓埋名不题我的身份,来来来,喝酒!”
“可是!”
“哎,喝酒,来!”
第二天道一早早起来去见南宫宁说自己有事要出趟远门,叫南宫宁安心住着,等着赦令的到来。南宫宁不便多问只得答应。道一再去见了乔镇守,乔镇守又劝了几句,道一哪里会听,要了西域地图,吩咐乔镇守好生照看南宫宁,便打马西行。
一路上尽量小心行事,不去惹事,渴了便寻水而饮,饿了便涉猎而食,连衣服都备了几套,有蒙式的,还有汉式的,自己曾经和元朝降将拖布巴学过蒙语及蒙族礼仪,又曾数次深入大漠刺探军情,所以知道怎么在这大漠生存。一路上虽然遇到几股游牧的牧民,道一只是远远的躲过,也不去射那天上的飞禽,因为蒙古的习俗是不吃天上的鸟儿,认为那是长生天的使者。尽管汉时张骞出使西域曾经落得个射雁而食的悲惨境地,但是道一现在不敢那样做。蒙古人不吃飞禽但是却有射雕的习惯,因为那表明自己的箭术高超,而且大雕经常偷食羊儿。
此时正是春季,草原上积雪开始融化,冬季被冰雪覆盖的尸体全都暴露了出来,引来很多大雕在天上盘旋,道一带着硬弓,看着那雕儿在天上飞旋实在是手痒,但是却还是忍住不去射,因为此时说不定有几个蒙古勇士也在打这群雕的主意呢。如此小心翼翼,昼夜兼程,穿过茫茫大漠,九天后到了天山脚下。此时已是四月时分可是天山脚下却才刚刚有些草色,真个是“春风不度玉门关”。道一按照地图上做指引的,找到了鬼王谷的所在地。这鬼王谷隐藏在天山腹地,道一沿着山谷中的河流往深谷进发,这河流是雪山融水因地势陡峭,所以溪水清澈,湍急。在河流的岸边的草已经露出了青青的草色,还有几朵可爱的紫色花朵,当地叫做报春兰。黑风马踩着柔软的草地,打着响鼻,紧跟着的那头驮东西大青骡也放慢了脚步。道一知道黑风已经很久没吃嫩草了,便下了马,放黑风和大青骡去吃那河边的青草。自己则坐在河边看四周的景色。不知怎的,这山谷中的草要比谷外青的多,河边的已经长的和韭菜似得,离河岸的远的地方也已经长出了青黄的嫩叶,道一往谷的深处看,只见越往里草色越青。
这是怎么回事,道一这样一想,但是却找不到答案,便专心去看周围的景色。只见谷里青草遍野,在山腰处则是一些白桦林和针叶林而沿河往上的密林深处便是鬼王谷。此时已是下午,道一想下午拜客不是很合适,就想今晚先在这里露宿明天再去拜山,打定主意便解下马鞍和行李,将黑风和大青骡自己去吃草。黑风久经战场,知道规矩,走的不是很远,那头用来驮金银珠宝的大青骡才两岁大,完全不谙世事,那里草好久去哪里。道一也不去管它,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安置好行李,便背起弓箭去那密林里涉猎,果然不一会便打了一头獐子。道一又捡拾了很多柴火,生了三小一大四团火,这是他在外行军的经验,三堆小火呈三角形隔着十几步点燃,是为了抵御外敌和野兽的侵袭,一堆大火用来烘烤食物。夜色降临,道一靠着火堆吃肉,眼睛被火光所耀看不清远处的事物,只有那三堆小火堆附近隐约可以看个几米的距离,这也是为什么要点四堆火的原因。一旦强敌入侵,自己就踩灭大伙堆,可以借助小火堆看清对方的位置,改变敌在暗我在明的弱势。
獐肉烤的很是细嫩,只有肉没有酒,哪里行。道一便去行李里取了大青骡背着的皮酒囊,还好,还有些酒。道一便饮了起来,一时兴起,把仅剩的酒全喝光了,就想明日进了鬼王谷,进献上金银珠宝,还会愁换不来几杯酒喝。吃完收拾妥当,给黑风的和大青骡套上活口的绊马索,道一伸了个懒腰便睡了。
半夜朦朦胧胧听见大青骡狂暴的叫声,道一猛然惊醒,发现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以至于黑风都显得有些躁动不安。道一赶忙起身趴在一块石头上压低身子往四周看。只见两四只绿色的小孩拳头那么大的灯笼,正从两个方向幽幽的望向自己。道一暗叫不好,一时大意,忘了布置套马绳,幸亏醒的早,不然就被这两个畜生钻了空子。道一运足眼力,仔细一看原来是两只白色的花点花豹,他们一左一右正在趴着向大青骡作钳势移动显然目标是大青骡。道一心想幸亏不是群狼,抄起弓箭。拈弓搭箭,瞄准一只花豹的面门。心想这样的豹皮平时很是难找,在市场上更是价值千金,我何不射到手,给宁儿作件皮袄。就这样,道一想要争取穿耳而过这样才不会损伤了皮子。那两头花豹看到道一醒了便不再移动了,只是趴在地上等待着。一头花豹扭转头向另一只花豹看去,好像是在询问怎么办。道一瞅准机会,嘣,一声脆响那豹子惨叫一声挣扎了几下便死去了。那另外一只花豹看到同伴死去了,顿时暴怒,大叫一声,向道一冲来。道一手里拿着弓正乐在心头,因为刚才那只箭正好穿耳而过。不想另一只却朝自己奔来,速度极快,以至于道一来不及抄刀。上一章说道李道一夜宿深谷,不想遇到两只花豹,被李道一射杀了一只另一只向道一狂奔而来,速度之快叫李道一连刀都没来得及拿。
只见一道黑影狂吼着从天而降扑向李道一,把李道一吓得冒了一身冷汗,赶忙一个打滚躲过花豹的扑击。不想那花豹很是敏捷,还没等道一站起身就又扑了上来。一旁的大青骡早已吓得乱蹦乱跳,要不是有绊马索,早跑了,黑风也很恐惧,但只是前腿高抬发出阵阵嘶鸣,像是很担心主人,想帮忙又帮不上。那道一躲不过这花豹的接连一击,慌忙举起手卡住那花豹的脖子,死死的撑住,那花豹被道一扼住脖子,没法用牙口撕咬,只用那爪子在道一身上抓挠。道一被抓的疼了,大骂一声,你这畜生,暴喝一声翻过身将那豹子压在身下,一只手摁住头另只手举起拳头便是一顿暴打。那花豹初始时还挣扎,到最后却纹丝不动了。道一又用双手掐住花豹的脖子,怕他装死,等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手都没知觉了,心想别说是豹子就是老虎想必也掐死了,便松了手,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想不到,今晚叫这两个畜生惊了,哈哈,自己暗笑。
此时道一全然没了睡意,连杀两只豹子胆也大了起来,站起身先是踢了一脚被自己的踢死的花豹,见没反应,便向那只被自己射死的豹子走去。猛一提尽然没提动,心想,好家伙,这么沉幸亏早先射死一只,不然两只花豹一起上,自己说不定真的魂归腾格里了。
道一怕拖着磨坏了皮子,便扛起把只花豹,往火堆里重新添了些柴。借着火光仔细打量那两张豹子,只见拿箭射死的那只是母的,身材小一些,被自己打死的那一只是公的,身材更大一些,这两只花豹应该是一对豹夫妇,怪不得我杀了母的,公的要找我报仇了。两只花豹全身成白色,身上散布者黑色环形斑点。道一心里想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雪豹了,现在是初春,想来应该还没有退毛,应该是上等皮色。
道一从靴子中拔出匕首,开始剥豹皮,刚才一时情急竟然忘了靴子里还有匕首,没想到自己竟被两只豹子逼成这样,要是让朱能和田霸知道了非得笑话自己不可。让道一更没想到的是这两个畜生竟然不怕火。
道一常常随燕王打猎,自己跟随大哥从军,最先也是被分配在火头军里打下手的,所以剥皮不在话下。剥着,剥着道一突然心头一酸,因为他看到那只母豹子**很大,想必是在哺乳期,可是杀都已经杀了,也没办法,不是我心狠,实在是我不杀你们,你们就要吃我的大青骡啊。所以我早些超度你们,你们早日超生,来生不再为豹。道一慢慢的祷告,从小便是孤儿的自己,对母亲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竟至于对那些雌性的身在哺乳期的动物都心存悲悯,此时心里面很难过了,便祷告了起来。
约摸两柱香的时间,两个完整的豹皮筒子就剥好了。道一把他们平铺在地上,用石头压好。看着两个**的豹子尸体,道一心里难过,这也是一对苦命鸳鸯,算的了生死相随,罢了罢了,杀了你们我也于心不忍,尽然如此我便将你们埋了吧。说罢拿起自己的刀,用刀鞘作铲挖起坑来。挖好了坑,道一把两只花豹的尸体放进了坑里,细细的埋好,还为他们添好坟头。没了酒,就用皮囊去河里打了满满的一皮囊水。
“豹兄,豹嫂,杀了你们,是我李道一的不对了,但我也算将你们风光大葬了,你们进了阴曹地府见了那阎王老儿也就不要在告我的状了。你们的孩儿,我若是明日求药成功,便围着这山谷转转,若寻得就替你们把它养大。寻不得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说罢,把把水像酒一样在坟前一浇。
忙了大半宿,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道一心想还是趁天明之前补个觉,等天明了好去求药啊。于是又和衣蒙头而睡,等到再醒时天已经大亮了。道一便起身洗刷,把昨日吃剩下的獐肉重新烤热作为早餐。此时太阳从东边照进山谷,西边的山峰被照的金碧辉煌,景色秀丽,看那天更是湛蓝如洗。道一心想,大哥隐居苏杭秀丽山水之间,很是优雅,不过对于我李道一来说,还是这茫茫大漠,崇山峻岭更适合我,既可以隐居山林,又可以纵马狂驰,涉猎大漠,然后驾火烧烤野味,再找一个心爱的女子,对饮笑谈,以地为席,以天为盖,生若如此,夫复何求。
不作多想,道一开始换装,自己一直纠结自己是穿汉装还是穿蒙装去求药呢,最终决定还是穿蒙装吧,可是蒙古人有哪里有这么的多的金银和珠宝呢,到时候只好说自己是蒙古部落的王子了,奉父命前来求药,可是为什么偏偏求那洗去创伤的药呢。于是道一便向不如说自己的妻子不相信被火烧了,整日里要寻短见,所以自己才千里来求药。嗯,先这样说,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
道一身材高大,穿上那蒙袍更是英俊潇洒,器宇轩昂。他把花豹皮收好裹在行李里,把金银珠宝叫大青骡驮了,自己则骑上黑风马,向那谷里进发。走了约三四里路,便来到了谷的最深处,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森林,树干全成黑色,长得也是奇形怪状,那谷底的小河便是从里面流出的。道一仔细一看那林中有一条小道是可以行人的,便下马牵着黑风沿着那条小道进了森林,越往里越觉得阴森恐怖,俄而惊起一些山鸡,或者在哪草丛深处不是会传来簌簌的声音。道一心里暗骂,这是什么鬼地方,这样怕人,还真的是可称之为鬼王谷。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岔路口,一块巨石立在中间,上面写着“擅入者死”,左右各有一条道,道一心里想,我来都来了要是贪生怕死不进去这几千里地不是白走了。可是要走那一条呢?左边还是右边。道一低头仔细去看那路上的青草,发现右边这一条好像有被人踩过的痕迹,而且从脚掌前后踩得轻重程度断定那人是往里走的,而且还没出来。左边这条一点痕迹也没有,好像几年了都没人走过的。道一心想这鬼王隐居二十几年,想来与世隔绝,来的人很少,左边这条几年之内没人走过,右边这一条却最近有人走过。我想,鬼王他老人家不会专门为了防止骗人而特意在这里留下脚印骗我上当吧。走右边!幸亏道一分析的正确,这条岔路口就做生死劫,右为生门,左为死门,要是选了左边先不说会不会被机关杀死,能不能走出来还要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