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被王晴说得眼眶一红,她的长子没有丝毫办法地需要承担起重大责任。
而她肚子里的这个,从一开始就是被她用来给她自己和长子解围的,他们母子三人,没有一个是自由的。
元春正要跟王晴诉苦,突然看见王晴给她使了个眼色。于是她无可奈何地转变了话头,干脆哭诉道:“我怀着恒儿的时候,虽然也期盼他是个男孩儿,这样我也算将来有了依靠。可等他出生,我贴着他的小脸儿,就想着,只要他身体健康,我便什么也不求了。”
“可他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如今竟做了皇子,皇上偏偏需要一个健康的子嗣,恒儿便要承担起本不该他承担的重担,还要因为外族出身勋贵而被猜忌!”
“我肚子里这个,如今我只希望她是个女孩儿。不然,若是个男孩儿,将来被人利用兄弟相残,我怕是死不瞑目!”
元春这些话都是心里话,一点也不掺假,本来她的确可以对在外头偷听的平熙帝虚与委蛇,打消一点他的疑心,可事到临头,元春发现自己做不到!
凭什么呢?!
她的恒儿那样好,当年一出生就为肃王府打消了不好的名声,后来还未平熙帝挡了好些灾。哦,眼下他掌握了朝政,便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
看出元春的情绪不对劲,王晴也不会劝她委曲求全,眼下她跟司徒恒都已经够委屈的了。
王晴说道:“没关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当我下江南单单是为了玩耍吗?我去江南,最重要的便是收集海图。
我从好些出过海的老人口中得知,那茜香国以西的地方,还有不少国家呢。
那里地广人稀,物产还格外丰富,只是毒虫毒障多了些。若是没有准备就随意进入,容易叫人送命。”
“反正恒儿还小,等再过个十来年。若是陛下真忌惮他,忌惮我们荣国府跟王家,那时候我便是不在了,也能给恒儿留一幅海图,叫他自由自在地去外头生活去,绝不让你们母子陷死在这泥潭里!”
王晴这话说得,着实不像样儿,至少躲在外头偷听的平熙帝就不敢在此时冒头,他把自己搞的进退不得,还要担一个昏聩的罪名,真是有火都没处发泄。
大太监李茂却觉得王晴很会说话,他跟在这位主子身边也有不短的时间了。
对于这位的疑心也很是焦心,有些事情,决不能像眼前这样做的,那就不是一个明君该有的做派!
平熙帝可不知道身边的大太监在忧心他的作为和心性,眼下他生气过了,又觉得里头的元春和王晴给了他一个没脸,让他眼下尴尬得很,心里还是不痛快。
王晴也知道事情该到此为止,便扶着元春往茶水间走,“咱们去看看今儿中午能得什么汤吧,有些事情越想越亏,没得坏了好胃口,伤了自己的身体。”
听着里头的人离开去了别处,平熙帝这才走了进去,只见屋里只有两个透明的玻璃杯,里头的茶水没什么颜色,闻着倒是有一点甜味。
抱琴赶紧过来见礼,并顺手收拾了杯盏,重新给平熙帝上了一杯他喜欢的雀舌。
长春宫的茶水房着实不错。除了日常煲汤,泡茶的手艺也比别处更好,御前茶水房便有两个宫女是从长春宫出去的。所以长春宫这茶水房啊,也是人人都想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