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不是他卜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力羯朱宏打断他,拳头重重砸在案上:“他撤军之时,军心必散,防备最松!”
“我愿亲率先锋,先撕开他的殿后部队,诸位随后率军掩杀,趁他撤退混乱之际痛击穷寇,此战必胜!”
帐内鸦雀无声,将领们面面相觑。
追击撤退的强敌本就凶险,何况卜虎麾下皆是百战精兵,谁也不敢打包票。
角落里的刘淼更是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他本来就是独立自治的势力,虽然效忠于力羯朱宏了,但实则他是有着很大的独立性,此次率兵来援,只为守住自家地盘,如今卜虎已退,关中安稳,再冒风险追击,于他而言毫无益处。
“天王!”刘淼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迟疑:“此举是否太过冒险?”
“我军好不容易守住关中,若追击失利,卜虎回师反扑,咱们辛苦打下的局面,怕是要付之东流啊。”
他这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几位将领暗暗点头。
力羯朱宏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风险?敌军若内部稳固,怎会在胜势之下撤军?”
“他们此刻必是缺粮断援、或者大后方,出现了乱子,军心浮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不是冒险,是捡现成的大功!”
他缓步走到刘淼面前,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脸上,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精准的诱惑:“刘将军的顾虑,我懂。”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遍帐内:“你占据雍州,自称夏王,虽说是自治,但是之前要向齐万敌纳贡,如今归我麾下,也需按例上缴贡品,身不由己,对吗?”
刘淼心头一震,抬头看他……这话正戳中他的痛处。
雍州虽是他的地盘,却始终要向更强者低头纳贡,哪有真正的自在?
这是他的无奈之处,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人家大军压境,那么他的雍州,必然是不保的。
“若此战能胜,”力羯朱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雍州便彻底归你自治,不必再向任何人缴纳一文赋税,我力羯朱宏在此立誓,永不干涉雍州内政。”
“你在雍州,便是说一不二的主人。”
帐内瞬间静得能听到烛火噼啪声。刘淼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完全自治,免缴贡品,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他看着力羯朱宏锐利而笃定的眼神,内心之中,可以说是动摇了……心中的犹豫像被风吹的烛火,忽明忽暗。
冒险追击固然凶险,可若真能换来雍州彻底的自由……
他深吸一口气,还未开口,帐外的夜风已卷着远处的马蹄声掠过,仿佛在催促着这帐中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