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他心中又涌起深深的愤懑,“打了一辈子仗,立了那么多功劳,我。。。。换成谁,谁不委屈?谁不憋气?啊?”
“这公平吗?”
冯胜瞅瞅他,“你呀,就是太。。。。太好抱打不平了!这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比曹国公他爹岁数还大呢。。。。比他老子资格还老呢,开国六公现在就我一个人了,我现在不也得听人家的呵?”
“老哥。”
蓝玉忽然回身,凑近了,低声道,“你说。。。。是不是老糊涂了?”
冯胜诧异,“谁。。。”说着,他陡然醒悟,当啷声手里的汤匙都掉了,吓得瞪大眼,“你你你你你。。。你要疯啊!”
见状,蓝玉没再说什么,心中却鄙夷起来。
而后他继续走到窗边,心中暗道,“老皇爷是越老越糊涂了!你可快点死吧,让太子爷做皇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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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是个蠢的!”
不觉之间,又开始下雪。
且不同于往日,落在人间便化成了水鱼,而是开始沉甸甸的在枝头和屋顶上挤压。
马车缓缓行驶,老迈的冯胜抱着暖炉,有些疲倦的半躺着,“打仗是把好手,可是。。。。。干的就却长着一颗狗脑袋!”
“他蠢?”
边上,冯胜之子,如今在京领上十二卫之中,虎贲左卫都指挥使的冯克让沉思道,“那您为何现在还跟他走这么近?”
说着,又道,“千金楼那买卖,咱家为啥跟他搅在一块?”
“我为了谁?”
冯胜瞪眼,“他是蠢,可毕竟是太子爷的姻亲,这么多年一直受太子爷的看重。而且常茂死了之后,他蓝家如今在军中关系最多。。。。”说着,他压低声音,“他现在受点打压,那是皇上在故意压他。可哪天。。。太子爷。。。他蓝玉。。。。啊?”
他说的含糊,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哪天太子登基,蓝玉就是军中第一人。
冯家现在跟其交好,日后自然有回报。
“儿子看,未必!”
冯克让叹口气,“要儿子说,李景隆不比蓝玉差了。论办事能力,论做人,李景隆哪点不把蓝玉甩出几条街?至于说打仗?大明朝的仗,又不都是他蓝玉一个人打的!再说,单论关系,蓝玉哪能跟李景隆比?”
“起码李景隆跟太子,是亲姑表亲,骨子里流着一半老朱的血呢!”
忽然,冯胜诧异的坐直了身子,看着儿子,“哎,你小子不对呀。。。你不记恨李景隆了?”
当年他儿子在西北庄浪卫做的好好的,结果李景隆一接手肃镇就给踢出来了,而且还连带着上了一堆的折子,把许多罪状都推在他儿子冯克让的身上。
“儿子这几年在京城里头,其实也想清楚了!”
冯克让叹气道,“权势这东西,多了是累赘。咱家是开国世袭公爵,又是五爷的岳家,就算手中没实权,可谁又敢小瞧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