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沙生活的时候,我是有些浑浑噩噩的。
我觉得这不对,但我无从下手。
族长和族人隔了心失了族人的信任,作为族长的亲卫,我无法相信其他人,也不被其他人相信。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送他们去死的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机为亲友复仇。
亲卫是族长的亲卫,是族长的盾,是族长的刀,我想,我继续跟着族长走就好了,清醒的沉沦,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族长会陪着我们一起跳下去的。
手刃同族的我们,只有族长了。
……
在长沙,我遇到了一个叫沈轻舟的人,第一次见面他就在我面前打翻了茶盏。
还傻乎乎的拿着话本去我的胭脂铺,问我要不要最新的话本,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耳朵红的不逊胭脂。
我本不愿搭理他,但这小子锲而不舍的,竟让我慢慢的习惯了。
那段平平常常的日子,颜色浅浅却经久不褪。
他来找我提亲,我说我不能生育,也不为妾,不是良配。
男人嘛,传宗接代这件事总是有些执念。
沈轻舟面色羞红,语气轻缓却也坚定:在下父母早亡,老家的大哥二哥都已成家生子,如今在长沙官府做文书,也会写点文章赚取稿费,宵宵姑娘若是垂爱,在下必不让宵宵姑娘为难。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青年羞涩,目光却也不闪不避。
我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再来,我在长沙能孤身一人撑起一家胭脂铺子无人敢惹,可不是个好戏弄欺负的。
我给族里打了个任务申请。
半年后,沈轻舟与我一起请同僚们来家吃酒。
……
当意外的诊出有孕时,我恍然,我这个小相公祖上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让张家麒麟女孕育子嗣的。
小鹤远一天一天长大,在一次肃清周围怨鬼的时候,我又一次遇见了宫家的小道士。
上一次见他,还是这小子摸去了东瀛术士偷偷摸摸炼鬼的死人坑,被半成品的式神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次遇见他,道行精进了不少,但又在打超出实力的九死无生局。
宫家的小道士叽叽喳喳有点烦人,不过亮晶晶的眼睛和当年的沈轻舟有点像,当得知我已成家,他的神色有些失落。
他说他叫宫世良,是宫家这一代天分最高的人,他志在游历四方,以肃清邪魔为己任,为恢复朗朗乾坤略尽绵力。
小道士的眼神,明亮纯粹,有着燃烧黑暗的熊熊火焰。
他在长沙找了个道观挂单,我外出时,便不免相遇。
他和沈轻舟,意外处得来,沈轻舟说,这是一个不曾被黑暗世道磨灭心气的人,是一个值得相交的人。
唔,其实小道士也不算小道士,毕竟也是三十岁的大人了。
……